学点马克思主义（七）—— 积累吧！积累吧！

学点马克思主义（七）—— 积累吧！积累吧！

红色中国网理论编写组

            一切的人类社会，要存在和发展，都必须生产出足以满足在当时历史条件下人口一般需要的物质产品。如果将一个社会在一个时期内所生产的物质产品之和称之为社会总产品，那么这个社会总产品可以分为如下几部分：首先，如果这个社会要在下个时期至少做到现有物质生产能力的简单再生产，那么，就必须把社会总产品中的一部分拿出来用于替换和补偿在过去一个时期中已经消耗掉的各种物质投入（即生产资料）。其次，社会总产品的另外一部分必须拿出来用于满足所有人口的最基本的需要。什么是一定人口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的最基本需要，除了必须保证所有人口在生理上的生存以外，还取决于按照当时的历史条件、人们长期形成的生活习惯所决定的为社会绝大多数人所承认的必不可少的生活资料的范围。

            如果在扣除了上述两个部分以后，社会总产品中还有剩余的部分，就是这个社会的剩余产品。正如我们在以前的学点马克思主义中曾经讲到的，在人类历史最初的几十万年中，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除了满足当时人们最基本的需要以外，基本上没有剩余产品。只是到了距今一万年以后，随着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才出现了显著大量的剩余产品。自那时以来，人类社会一直处于阶级社会的状态，就是说，绝大多数人从事生产劳动却不占有社会剩余产品，一少部分人从直接生产劳动中摆脱出来并且独占社会的剩余产品。前者构成了一个社会的各个被剥削阶级，后者构成了一个社会的剥削阶级。

            在资本主义以前的时代，也就是一直到十六世纪以前，在所有的阶级社会中，剥削阶级所占有的剩余产品主要用于剥削者的穷奢极欲，或者用于宗教、战争等非生产性的目的，或者用于建造象征统治者权力的巨大工程，比如皇宫、金字塔等。总之，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剩余产品很少用于社会物质生产能力的扩大再生产。

            在前资本主义时代，社会剩余产品很少用于扩大再生产，这首先是受到了当时物质生产条件的限制。所有的物质生产都要攫取外部的自然资源并将其改造为人类所需要的物质产品。在这一改造过程中，又必然消耗一定的能量；所以人类的经济活动必须经常不断地得到来自外部能源的补充。在前资本主义时代，人类所使用的自然资源特别是能源，主要是各种传统的可再生资源，比如来自森林的木材、来自动物的粪便等。由于生态系统在一定时间、一定地理范围内能够提供的各种可再生资源是有限的，这就决定了，在前资本主义时代，无论是人口的增长还是物质生产和消费的增长，最后都会受到生态系统所能提供的可再生资源的限制；如果人口和物质生产的增长突破了生态系统所能提供资源的极限，则往往导致生态系统崩溃、文明毁灭。

            相比之下，在资本主义时代，社会剩余产品中的相当一部分用于社会物质生产能力的扩大再生产，这是资本主义时代与前资本主义时代的一个本质区别。由于资本主义时代的剩余产品经常地、反复地用于扩大再生产，这就造成了资本主义时代社会物质产品在长期不断增长的趋势。这一重大变化，首先是由于物质生产条件的变化，特别是用化石燃料代替传统的可再生资源作为经济活动的能源基础（关于这一点，我们在以后的学点马克思主义中再进一步探讨）。除此以外，还需要在各种社会条件方面发生一系列重大变化。

           我们知道，差不多在所有的阶级社会中都有着商品、货币和市场。但是，只是在资本主义时代，商品货币关系才在整个的经济和社会生活中占了统治地位。在资本主义市场中，资本家相互之间展开你死我活的竞争，为了在竞争中取胜，每个资本家都必须把他所占有的剩余价值（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剩余产品表现为剩余价值）中的一部分拿出来用于扩大再生产，用于改进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以便尽可能地降低成本、扩大市场份额。能够成功做到这一点的资本家，就能在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甚至可以吞并别的资本家，把生意“做大”，变成垄断巨头；而在竞争中失败的资本家，则面临着惨淡经营的窘境，甚至于破产倒闭，丧失做资本家的资格，乃至于深陷债务泥潭，被逼自我了断。

            所以，一旦商品货币关系占了统治地位，在市场竞争的压力下，资本家就不得不努力扩大再生产，努力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造成社会物质生产的不断增长。那么，为什么在漫长的前资本主义时代，商品货币关系始终没有占统治地位呢？

            自从社会剩余产品产生以后，商品交换也就随之产生了。起初，是在实行原始公有制的各部落相互之间交换各自的剩余产品。随着家庭以及生产资料私有制的产生和巩固，商品交换也就越来越多地发生在作为私有者的个人和家庭之间。随着交换的扩大和发展，逐渐产生了用某一种比较能够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商品作为交换媒介的需要。这些作为交换媒介的商品就成了商品交换中的流通手段。在比较发达的商品经济中，这种流通手段逐渐集中到一两种贵金属上。这些贵金属（比如金、银）便成为所有商品的一般等价物，即货币。

            市场起初是指人们从事商品交换的场所。现在也泛指所有的商品生产和交换关系。随着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和市场的扩大，早期的商业资本和借贷资本也产生了。借贷资本谋利的方式，是货币所有者（贷款人）以暂时放弃一定数量的货币在一个时期内的使用权为条件，换取借款人在将来偿还本金和利息的承诺。如果用货币的英文首字母M来表示，借贷资本的谋利方式可以用下面的公式来说明：

M —— M’

            其中，M表示借贷资本家投入的货币，M’则表示借贷资本家期望回收的更多的货币。当货币被用来实现获取更多货币的目的时，货币就不再是作为流通手段或一般等价物的简单的货币，而是成为了资本，是可以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关于价值、剩余价值等概念，我们在以后的学点马克思主义中再加以说明）。货币变为更多货币的过程，也就是资本增长的过程，或者说，是资本积累的过程。

            与借贷资本从M出发企图直接实现更多的货币的过程不同，商业资本的积累则是通过一定的商品作为媒介。商业资本的谋利方式，可以用下面的公式来表示：

货币 —— 商品 —— 更多的货币

            如果用以上词汇的英文首字母来表达，也可以写成：

M —— C —— M’

            简单说，商业资本获得利润的办法就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在前资本主义时代，商业资本主要是利用不同地域之间交通不便，因而同一种商品在各个地区间价格相差很大，通过贸易（买卖行为）将在一个地区的低价商品在另一个地区高价卖出的方法来谋利。如果这种贸易是发生在距离遥远的两个不同的文明或分工体系之间，就是远距离贸易。前资本主义的远距离贸易往往可以带来巨大的利润，但是也有很大的风险。

            在前资本主义时代，无论是借贷资本还是商业资本，都不掌握生产过程，因而都依赖于物质生产领域的前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除了借贷资本和商业资本以外，在商品生产和交换比较发达的一些前资本主义社会中，也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以雇佣劳动为剥削方式、以出卖产品获取利润为目的的早期资本主义性质的手工业生产（即所谓“资本主义萌芽”）。

            这种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可以用下面的公式来表示：

M —— C ... C’—— M’

            在上面的公式中，第一个M表示生产资本家在一开始投入的作为资本的货币，第一个C表示生产资本家为了生产投入的目的所购买的各种商品（包括劳动力、土地、原材料、各种工具和机器等），C’表示在经过了一定的生产过程以后所产生出来的新商品。从C到C’的过程，既是劳动者的劳动过程，又是将原材料等劳动对象转变为劳动产品的物质变换过程。C’生产出来以后要拿到市场上去销售，如果市场价格符合资本家一开始的预期，就可以实现更多的货币M’。

            如果以上过程一切顺利，M’大于M，这个生产资本家就顺利地从一定量的资本出发获得了利润（或者说剩余价值）。如果这个资本家在第一次顺利谋利的鼓励下，从利润中拿出一部分出来（甚至拿出全部），用于购买更多的商品作为生产投入，以生产更多的商品，进而企图获得更多的货币，那么新的生产过程就可以表现为：

M’ —— C’ ... C’’—— M’’

            其中，C’’和M’’分别表示更大规模的新商品和出售这些新商品以后可以回收的更大规模的货币量。

            如果这个资本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并且反复进行下去，这个资本家就可以在越来越大的规模上进行资本积累。这个过程可以表现为：

M —— M’ ... M’’ ... M’’’ ... ...

            如果有许多个资本家都这样进行规模不断扩大的资本积累，他们之间又相互竞争，迫使彼此进一步地扩大再生产、提高劳动生产率，资本主义的生产就可以不断地增长。伴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增长，商品货币关系也必然不断增长（因为资本主义的生产以购买和出售商品为前提），直至在整个社会占统治地位。

            但是，这样一种资本积累不断扩大的过程一直到十六世纪在欧洲初步出现以前，在以往的前资本主义社会中一直没有出现，或者即使一度出现了，也没有占统治地位并且最终夭折了。这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历史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