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点马克思主义（三）—— 资本主义的掘墓人

学点马克思主义（三）—— 资本主义的掘墓人

红色中国网理论编写组

       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无产阶级解放斗争的政治学说，最早是通过《共产党宣言》公诸于世的。1847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受到当时生活在法国巴黎的德国工人秘密组织正义者同盟的邀请，为后者撰写纲领，这便是《共产党宣言》（在采纳这一纲领后，正义者同盟改名为共产主义者同盟）。

       《共产党宣言》1848年2月在伦敦发表。当时，欧洲革命已经爆发。1848年的革命席卷了从巴黎到布达佩斯、从西西里到丹麦的整个欧洲大陆。这次革命标志着近现代工业无产阶级、民族解放运动作为反抗世界资本主义压迫的两支伟大力量登上了世界历史舞台。

       《共产党宣言》一开篇便讲：

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自由民和奴隶、贵族和平民、领主和农奴、行会师傅和帮工，一句话，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而每一次斗争的结局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或者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

       这里，马克思和恩格斯用一句话概括了以往阶级斗争的历史，并且指出，这种斗争或者将以“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就是说，用一个新的更加先进的社会来代替原来的比较落后的社会）为结局，或者则以“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而告终。在1883年德文版序言中，恩格斯对于“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做了说明：“（从原始土地公有制解体以来）全部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即社会发展各个阶段上被剥削阶级和剥削阶级之间、被统治阶级和统治阶级之间斗争的历史”。

       接下来，马克思和恩格斯第一次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和方法叙述了欧洲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过渡的整个历史过程：

由此可见，资产阶级赖以形成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是在封建社会里造成的。在这些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发展的一定阶段上，封建社会的生产和交换在其中进行的关系，封建的农业和工场手工业组织，一句话，封建的所有制关系，就不再适应已经发展的生产力了。这种关系已经在阻碍生产而不是促进生产了。它变成了束缚生产的桎梏。它必须被炸毁，而且已经被炸毁了。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在封建社会发展的一定阶段，封建社会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不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变成了束缚生产的桎梏”，封建社会条件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只能以封建社会“被炸毁”来解决。“起而代之的是自由竞争以及与自由竞争相适应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资产阶级的经济统治和政治统治。”

       “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但是，“现代资产阶级社会”（资本主义）仍然只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特定阶段。资本主义一方面造成了物质生产力巨大发展的条件，另一方面，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发展起来的巨大的物质生产力或迟或早要突破资本主义制度的狭隘界限并且与“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发生尖锐的、不可调和的冲突：

现在，我们眼前又进行着类似的运动。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资产阶级的所有制关系，这个曾经仿佛用法术创造了如此庞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的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现在像一个魔法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术呼唤出来的魔鬼了。几十年来的工业和商业的历史，只不过是现代生产力反抗现代生产关系、反抗作为资产阶级及其统治的存在条件的所有制关系的历史。只要指出在周期性的重复中越来越危及整个资产阶级社会生存的商业危机就够了。... 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 资产阶级用什么办法来克服这种危机呢？一方面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另一方面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办法呢？这不过是资产阶级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的办法，不过是使防止危机的手段越来越少的办法。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资本主义条件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表现为资本主义经济危机。资产阶级只能用“夺取新的市场”或者“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的办法来克服危机，这些办法必然导致“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直至资产阶级完全失去一切“防止危机的手段”。应当说，在1848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认识还是初步的和简单粗糙的。对于资本主义积累的内在矛盾以及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几种不同形式，我们将在以后的“学点马克思主义”系列中再来探讨。

       随后，马克思和恩格斯又提出了另一个重大的设想：资本主义条件下物质生产力的发展同时也创造了一个新的阶级 —— 现代无产阶级；资本主义的发展为现代无产阶级的发展壮大创造了条件，无产阶级发展壮大到一定阶段，就必然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消灭资本主义社会制度：

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资产阶级自己了。但是，资产阶级不仅锻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它还产生了将要运用这种武器的人 —— 现代的工人，即无产者。随着资产阶级即资本的发展，无产阶级即现代工人阶级也在同一程度上得到发展；现代的工人只有当他们找到工作的时候才能生存，而且只有当他们的劳动增殖资本的时候才能找到工作。这些不得不把自己零星出卖的工人，像其它任何货物一样，也是一种商品，所以他们同样地受到竞争的一切变化、市场的一切波动的影响。

       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资本主义大工业的发展，不断地摧毁着各种小生产，从而不断地扩大着无产阶级的队伍：“以前的中间等级的下层，即小工业家、小商人和小食利者，手工业者和农民 —— 所有这些阶级都降落到无产阶级的队伍里来了”。

       马克思和恩格斯概括了无产阶级发展和反对资产阶级斗争的几个阶段：“最初是单个的工人，然后是某一工厂的工人，然后是某一地方的某一劳动部门的工人，同直接剥削他们的单个资产者作斗争。”

       在无产阶级发展的最初阶段，“工人们还是分散在全国各地并为竞争所分裂的群众。”“但是，随着工业的发展，无产阶级不仅人数增加了，而且它结合成更大的集体，它的力量日益增长，它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随着无产阶级数量的增加和阶级斗争的发展，工人们逐渐学会团结起来：“工人开始成立反对资产者的同盟；他们联合起来保卫自己的工资。他们甚至建立了经常性的团体，以便为可能发生的反抗准备食品。有些地方，斗争爆发为起义。”

       资本主义条件下物质生产力的发展为无产阶级的组织和团结提供了便利：“这种联合由于大工业所造成的日益发达的交通工具而得到发展，这种交通工具把各地的工人彼此联系起来。只要有了这种联系，就能把许多性质相同的地方性的斗争汇合成全国性的斗争，汇合成阶级斗争。... 中世纪的市民靠乡间小道需要几百年才能达到的联合，现代的无产者利用铁路只要几年就可以达到了。”

       无产阶级的斗争必然要发展为政治斗争：“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无产者组织成为阶级，从而组织成为政党这件事，不断地由于工人的自相竞争而受到破坏。但是，这种组织总是重新产生，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强大，更坚固，更有力。”

       资产阶级为了反对旧贵族、反对与自己有利害冲突的其他资产阶级、反对外国的资产阶级，都不得不求助于无产阶级，从而将无产阶级卷入政治斗争，同时也“把自己的教育因素即反对自身的武器”给了无产阶级。

       随着资本主义矛盾的发展，又必然造成大批小资产阶级乃至资产阶级一部分的无产阶级化：“工业的进步把统治阶级的整批成员拋到无产阶级队伍里去，或者至少也使他们的生活条件受到威胁。他们也给无产阶级带来了大量的教育因素。”这样，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就把他们自身中的一部分人变成了为无产阶级服务的革命知识分子：“在阶级斗争接近决战的时期，统治阶级内部的、整个旧社会内部的瓦解过程，就达到非常强烈、非常尖锐的程度，甚至使得统治阶级中的一小部分人脱离统治阶级而归附于革命的阶级，即掌握着未来的阶级。所以，正像过去贵族中有一部分人转到资产阶级方面一样，现在资产阶级中也有一部分人，特别是已经提高到从理论上认识整个历史运动这一水平的一部分资产阶级思想家，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了。”

       在《共产党宣言》第一部分的结尾部分，马克思和恩格斯总结说：

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资本的条件是雇佣劳动。雇佣劳动完全是建立在工人的自相竞争之上的。资产阶级无意中造成而又无力抵抗的工业进步，使工人通过结社而达到的革命联合代替了他们由于竞争而造成的分散状态。于是，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资产阶级赖以生产和占有产品的基础本身也就从它的脚下被挖掉了。它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

       让我们分析一下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必然成为资本主义掘墓人的设想（可以简称为“掘墓人设想”）。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资本主义社会赖以存在的条件，是资产阶级财富的积累或资本积累（“资本的形成和增殖”）；资本积累建立在雇佣劳动即对无产阶级的剥削的基础上。雇佣劳动的剥削制度要为资产阶级提供足够的财富（即资本积累要有利可图从而得以正常进行），其前提条件，是工人之间的自相竞争，从而充分地削弱工人反抗资本家的斗争。

       但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必然为“工人通过结社而达到革命的联合”创造各种有利条件，从而代替“他们由于竞争而造成的分散状态”。这样，“随着大工业的发展”，无产阶级也就越来越强大。这样的过程，发展到一定程度，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力量对比就必然发生对无产阶级有利、对资产阶级不利的决定性变化。当这种变化发生的时候，“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便是“同样不可避免的”。

       自《共产党宣言》发表到现在，已经过去一百七十多年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上述分析，哪些经受住了世界历史的考验？哪些还有待未来阶级斗争的实践来验证。为什么到目前为止，无产阶级，特别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还没有成为资本主义的掘墓人？将来，世界上哪里的无产阶级最有希望第一个实现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必将成为资本主义掘墓人的伟大预言？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将在以后的“学点马克思主义”系列中逐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