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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小鬼掀翻洋上将 —— 王扶之智斗约翰逊

2018-2-5 01:23|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2272| 评论: 0|原作者: 双石

摘要: 三十九军一一五师三四三团一连1日在龙头洞(云山西南)歼灭美骑一师五联队一个连。从此次作战中可以看出我军指挥员的战斗素质与作战精神,比敌人强,我以一个连即能歼灭美军一个连。特此传令嘉奖,并号召志愿军同志们学习该连英勇作战的精神。歼灭更多的美国敌人。

 土鳖抗铁牛——王扶之PK约翰逊

《红小鬼王扶之》(节选)

红小鬼掀翻洋上将——王夫之智斗约翰逊

王扶之,别名王硕,1923年9月24日生于陕西省子洲县三眼泉楼砭傅家新庄。1935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6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十五军团第七十八师测绘员。抗日战争时期,先后任八路军第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六八七团测绘股长,新四军第三师八旅二十二团通信参谋、副连长,师司令部通信股长。解放战争时期,先后任东北民主联军第二纵队五师司令部作战科科长,东北野战军第二纵队五师十四团副团长。1949年任第一一六师作战科长,第四野战军三十九军一一五师三四三团团长。参加了辽沈、平津等战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0年起任志愿军第三十九军一一五师三四三团团长、一一五师副师长、师长。1954年起任军参谋长、副军长兼参谋长,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部长。1975年任山西省军区司令员。1980年任乌鲁木齐军区副司令员。1964年晋升为少将军衔。是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十二届中央候补委员。

红小鬼掀翻洋上将——王夫之智斗约翰逊

哈罗德·基斯·约翰逊(Harold Keith Johnson,(1912~1983),美国陆军参谋长,上将。生于北达科他州鲍斯蒙特。1933年毕业于西点陆军军官学校。任陆军少尉,1936年晋升中尉。1938年毕业于本宁堡步校。1940年晋升上尉,太平洋战争爆发时,与所部第五十七团坚守菲律宾巴丹半岛。1942年该半岛被日军攻占时,他是中校营长,成为巴丹死亡行军的幸存者之一,先后被囚于菲律宾、日本和朝鲜战俘营。1945年获释。1947年毕业于指挥与参谋学院。1950年毕业于武装部队参谋学院。参加过朝鲜战争,先后任步兵第三师第七团营长、第骑兵第一师第七团团长。1951年任第一军助理参谋长,晋升上校。1953年毕业于陆军军事学院,1956年晋升准将,任第8步兵师助理师长、1957年任驻德国第7集团军参谋长。1959年任北约中央集团军群参谋长,1960年任指挥与参谋学院院长。1963年晋升中将,陆军赴总参谋长,1964年任陆军参谋长,晋升上将。1968年退役。1983年去世。

抢先了几分钟

三四三团入朝后,于10月22日经新义州进至枇砚以北白马地区。

23日,王扶之接到命令:在枇砚以南自龟城两侧构筑工事,准备抗击北进之敌。

这也是志愿军入朝前的确定的作战方针:入朝后第一个时期只取防御态势,在平壤、元山铁路线以北,德川、宁远公路线以南地区构筑三道防御阵地,在朝鲜北部站稳脚跟,等待苏联装备到达并完成训练,再行反攻……

当时,“联合国军”包括韩军部队的兵力已达42万,拥有作战飞机1100余架,各型舰艇200余艘,地面部队达5个军15师另两个旅,23万余人,其中美军3个军6个师约12万人(每师装备坦克154辆,57毫米以上火炮352门),韩军两个军团9个师(每师装备各种口径火炮219门),另有英国、土耳其、澳大利亚、泰国、菲律宾等国军队1.2万人。

其第一线兵力为4个军10个师另一个旅一个空降团,计13万余人。

但敌人对志愿军已经开始入朝的情况并不知晓,正以韩军为先导,在东西两线兵分多路放胆北进:志愿军刚开始入朝那天——10月19日,西路韩军第二军团之第六师、第七师、第八师占领阳德、成川,正向楚山、江界方向发展进攻;西路美一军之骑兵第一师、步兵第二十四师、英二十七旅、韩军第一师占领平壤,正沿京义铁路向新义州、朔州、碧潼方向发展进攻;21日,西线韩军第二军团之第六师、第七师和第八师已进至顺川、新仓里,成川、破邑一线,距离球场、德川、宁边等志愿军预定防御地区仅70~100公里,东线韩军首都师已进占五老里、洪原等志愿军预定防御地区。而此时志愿军已过江的5个师仅进至鸭绿江南岸新义州以东的朔州、满浦地区,距预定防御地区尚有120~270公里。

毛泽东和彭德怀不约而地认为:应该改变原部署,集中兵力打击冒进之敌一路。

迄至10月24日,西线韩军第八师和第一师进至宁远、宁边地区,韩军第六师进至熙川地区;美步兵第二十师、英步兵第二十旅也正向泰川、定州,东线之韩军第一军团已冲过五老里、洪源同,而美第十军正拟在元山、利元等港口登陆……

志愿军总部果断决定,放弃原计划,改取“从运动中歼敌”方针:在西线集中三十八、三十九、四十军三个军和四十二军一二五师及炮兵4个团,寻歼位于温井西北的韩六师、位于熙川及其以北的韩八师和位于云山附近地区的韩一师;在西线以四十二军及炮兵一个团在长津以南的黄草岭、赴战岭组织防御,箝制东线之敌。

25日,三十九从龟城、泰川地区向云山地域开进:一一七、一一六师沿凤龙里通往云山小路前进;一一五师主沿龙城洞至云山大路前进——王扶之所率三四三团由枇砚以南出发,经泰川西北的10公里佛峰、龙祥等地区,于当晚17时到达泰兴里;次日早晨,又经马场洞、龙城洞,进至明棠洞地区待命。

集结于云山地区之敌是韩军第一师,下辖十一、十二、十五团,配属美榴炮第九(105榴炮18门)、第十七营(105榴炮12门、155榴炮6门)、化学迫击炮第六营(107迫击炮36门),坦克第六营两个连(坦克44辆)。按志司部署“各个击破”的原则,三十九军首先要阻击韩一师北进,在保障四十军歼灭温井的韩军第六师后,再将该敌歼灭于运动之中。

所以,三十九军各部队进抵云山附近后一连好几天,都在阻击北援之敌:一一七师、一一六师阻击北援之韩十五团、韩十二团,配合四十军攻歼温井之韩六师;一一五师三四五团与韩十一团形成对峙,三四四团则留在泰川以北之北安洞地区阴击北犯的美步兵第二十四师。迄至31日,三十九军各路部队都与敌人交了火,而且都把敌人挡在了阵前……

友邻打得很热闹,三四三团却一连闲了好几天。

10月31日晚上,王扶之终于接到师首长传来的吴信泉军长的指示:着三四三团立即赶赴龙头洞,准备阻击平阳、博川方向来援之敌,以保证我主力歼灭云山之敌。原来这几天军师首长们一直都在操心着怎么对云山之敌下手。迄至31日,三十九军首长经过几天的筹措,已确定了决心并上报志愿军首长并获批准:集中8个步兵团和两个炮兵团一个高炮团的兵力,歼灭云山之敌并以一部向上九洞方向发展进攻,预计总攻发起时间为11月1日19时30分……

于是闲了几天的三四三团被派上了用场——打援。

龙头洞位于云山西南15公里处,距三四三团驻地明堂洞还有20多公里。31日当晚,王扶之就让团侦察股长薛强带一个侦察排向龙头洞以南监控敌情;11月1日8时,三四三团长在明堂洞小学村东头小学召开班以上干部会议,进行临战动员和部署;10时,侦察参谋一头大汗闯进会场向团首长报告最新敌情:“团……团长,我们的侦察排在龙头洞南边跟敌人遭遇了,是美……美国鬼子,骑一师五团的,离龙头洞还有十多公里,侦察排现在正尽量迟滞敌人前进……”

王扶之赶紧结束会议,在与政治委员王国英简短商计后,命令部队以三营、二营、一营的行军序列,立即向龙头洞前进,王扶之本人则随前卫连九连跟进指挥——他后来才知道,也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志司彭德怀司令员已电话指示三十九军吴信泉军长:“四十军已于今日拂晓已全部肃清进至温井、两水洞、楚山的伪六师主力,还歼伪八师一部,本日晚四十军将协同你军围歼云山之敌。”

他更没想到的是,三四三团竟然先于云山战斗发起前跟美国鬼子交上了手!

三四三团上路后,敌人的炮火就盖了过来!他们不顾天上敌人飞机轰炸扫射,跑得飞快。刚过晌午,就已经跑到了185.8高地西侧,还看见了公路上的来往车辆和少数敌人,王扶之和参谋长汪明德赶紧就地摊开地图,对上了方位:这里离龙头洞还有1公里,刚好卡在公路之侧,如果敌人抢先占领了这个高地,正在跟进的全团有被敌人压进沟里的危险……

“九连长,你们把背包扔了,赶紧抢占这个山头!”

王扶之果断下令。

“是!”九连连长李庆祥应声回答,随即高声对九连喊道:

“同志们,扔掉背包!上!”

那会儿的王扶之还不知道的是,这些美国鬼子是这位哈罗德·约翰逊[]中校所率的骑兵第一师第五团。这位哈罗德中校原本是被军主力的圈住的骑兵第一师第八团第三营的营长,两个星期前才升官到骑兵第五团任团长。就在头天晚上,这位新任团长还独自驱车从龙山洞骑兵第一师师部赶到云山南侧的诸仁桥去看了自己的老部队。作为二战老兵,哈罗德团长当时已经嗅出了危险的气息,新任的第三营营长罗伯特·奥蒙德少校在部署上的漫不经心更是让他十分吃惊:大部分士兵都驻扎在平坦的稻田上,连战壕都没有挖……

按捺不住的老营长向新营长大发了一通脾气,而新营长却对老营长的告诫置若罔闻。

现在自己的老部队被围住了,这位老营长又不得不率队前往救援。然而一上路就撞上了中国军队。而老营长刚接手的这支救援部队同样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骑兵第五团第一营在龙头洞附近与三四三团遭遇时还以为是撞上了“韩国部队”,有士兵还在问“可不可以开枪”,结果还没打响就发现中国军队已经迂回包围了过来……

红小鬼掀翻洋上将——王夫之智斗约翰逊

敌人醒过味儿时已经发现三四三团正向185.8高地运动,于是地面的炮火和天上的飞机也就开始不断地袭来,但三四三团的战士们却毫不顾忌地继续前进。三营副营长姜玉清带着九连也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往上爬,连长李庆祥、政治指导员王珏冲在最前头,敌人的机枪、步枪子弹也在他们身边打出了一朵朵黄土飞溅的“蘑菇云”,他们也全然不顾……

不到10分钟,九连抢上185.8高地及其左侧诸高地一瞅:乖乖,美国鬼子也上来了。

九连手榴弹、冲锋枪一通招呼,一个排的美国鬼子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坡。

王扶之在望远镜中看在眼里,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敌人的炮火更加猛烈炽盛,步兵也疯狂反扑了上来。

五分种后,九连连长李庆祥、政治指导员王珏双双阵亡。

王扶之一着急,抬脚就往山上冲,警卫员连抓几把没抓住,只好也跟着冲。

这时三营主力已经在九连之后抢占了九连左翼阵诸高地。王扶之冒着炮火上得九连阵地开设指挥所后,一营在三营掩护下也抢占了龙头洞北侧云(山)博(川)公路凹口及公路两侧高地,迎头堵住了北进美骑兵第五团的前进道路。王扶之观察了一下战场态势后对各营交代了任务:一营为正面防御为主阵地,三营从侧翼配合为辅助阵地,二营靠后为团预备队并准备阻击从云山南逃之敌……

王扶之刚交代完任务,骑五团一个连就在20余辆坦克的引导下,向一营阵地冲来。

骑五团是美骑一师主力,本来火力配备就是一流。这次驰援云山,还有骑七团一个营跟进配合,美骑一师师指挥部所在地龙山洞配合掩护的他们的炮兵有155毫米榴炮一个营和105毫米榴炮两个连。王扶之带着的三四三团已经算是中国八路的最佳档次的装备了,然而跟骑五团比起来,那就寒碜得没法提……

一营就是在没有任何工事依托的情况下冒着极其猛烈的炮火,连续打退敌人3次冲击。

骑五团又加了码:来了3架飞机轮番轰炸和扫射,但一营阵地屹立未动。

黄昏前,三四三团将骑五团击退至龙头洞及其以南进区。

这个时候,云山的主力也提前打响了——也是打响了才发现是“美国鬼子”。

当天下午15时30分——也就是王扶之率三四三团在龙头洞跟美国鬼子打得血肉模糊那个当口,担任云山主攻任务的一一六师师指和前沿侦察人员发现:云山西北方向敌步兵在炮火和机枪掩护下不断前前后运动。一一六师师长汪洋、政治委员石碤都是王扶之极为敬重钦佩的老首长,当时他们合计了合计,判断可能是敌人发现了我军意图准备逃跑,随即向军指报告,建议立即发起攻击;在云山西面与敌对峙的一一五师三四五团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发现敌人有撤逃征兆,团长耍清川也是请示师指建议提前发攻击……

军长吴信泉当机立断,决定乘敌混乱之机,提前对云山发起攻击。

后来才知道,这是韩一师正和美骑一师换防。

17时,一一六师炮群发起猛烈的火力急袭,军火箭炮营也连打两个齐放,成功地压制了敌预备队、指挥所和炮兵阵地。10分钟后,三四七、三四八团4个突击营冒着敌人的炮火,奋勇向云山发起冲击;一一七师和三四五团也分别提前向三巨里、诸仁桥方向发起攻击……

突破前沿后才知道:对手是美国鬼子!

这个消息实际上是很提神儿的,尤其是对三十九军这种主力军的官兵们。那天晚上,三十九军的“土八路”们把仗打得极其精彩:冲上敌人阵地把重机枪夺过来把牛高马大的美国兵一膀子扛下山沟,冲上山头与美国兵白刃相搏,闯进街上把手榴弹、爆破筒扔进坦克、装甲车、汽车,还缴获了一架刚从东京赶来送慰问团的敌人飞机……

战至次日凌晨时分,一一六师从东、西、北三面冲进云山;一一七师进至云山以南;一一五师三四五团占领诸仁桥,切断了云山之敌逃往博山的退路,将骑八团团部及第三营形成包围并连续击退敌人以坦克为先导的多次突围……

美国王牌劲旅骑一师第八团,在云山被中国“土八路”大卸八块了!

这天晚上,龙头洞的王扶之也对骑五团干了一票——很漂亮的一票。

王牌对王牌

军主力冲进云山暴打骑八团的时候,三四三团也瞅准机会对骑五团干了一票。

那天黄昏击退骑五团后,王扶之从望远镜里瞅上了龙头洞村小学校的一股“美国鬼子”——后来才知道这是骑五团B连,他们在小学校的院墙外用草袋做了一些防御工事,很是显眼。这个小学校离三四三团的阵地也不到两公里,云(山)博(川)公路就从村东头不过500米处通过。王扶之边看边在心里琢磨:看来美国鬼子想把这座小学校变成固守的据点,我们恐怕不能让他们跟这儿呆牢靠了,哪怕是把这地儿变成咱们与他们之间的缓冲区或“空白地带”哩?……

红小鬼掀翻洋上将——王夫之智斗约翰逊

亮出这个主意跟王国英、朱互宁、汪明德等几位一合计,大家都很同意。

王扶之说:“那好,今晚咱就吧美国鬼子这个连,给端了。”

——王扶之潜在的意图是:把阵地前沿前推两公里以上,加大防御纵深。

任务交给一营一连,三连直插龙头洞南1500米处公路,切断这个连的敌人与骑五团主力之联系并准备打援,一营二连和三营八连为预备队,负责接应和阻敌增援,晚上22时,动手!

夜战是土八路的拿手戏,部队从运动到接敌,基本上就没被察觉。

22时40分,一连连长陈广林率二排从公路北侧摸到距龙头洞仅600余米的公路小桥时,与敌人的警戒班遭遇,陈广林急令二排发起冲击,于是军号声、口哨声、锣鼓声大作,二排在白刃搏击中毙敌数名,吓得剩下的敌人转身就跑,二非在进至龙头洞东侧的时又遭敌猛烈火力拦阻……

双方正对峙间,政治指导员杨国才率三排迂回到该敌北侧突然发起冲击,与连长所率二排相互配合,将拦阻之敌30余名歼灭,残敌继续向逃向村内;与此同时,副连长孙殿生率一排由龙头洞南侧向小学校隐蔽迂回,发现确如王扶之团所料,敌人在学校内修建了土木工事,看样子是想跟这儿安营扎寨了。孙殿生说这还了得,一挥手大家就把手中的家伙什拧开了口,冲锋枪手榴弹什么的一通招呼,敌人见到有人冲进院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骑一师的确也是训练有素的王牌,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刻就发起了反扑,用炽盛的火力又把一排赶出了院外。这个时候一连三班有个叫李富的战士不顾自己身上多处受伤,提着一捆集束手榴弹匍匐着接近敌人工事,前进中他左肩中弹右腿也被弹片划破,但还是忍着剧痛把集束手榴弹扔进了工事……

美国鬼子一看守不住了,又跳出工事冲出学校夺路而走,连长陈文林即令二排反击,三排从北侧迂回包围敌人,战士们粘糊上了敌人又开始白忍相搏,敌人架不住“土八路”们这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招呼,继续向西逃逸;而副连长孙殿生消灭小学校之敌后,又在村西侧遭遇逃跑之敌,还有几辆坦克和吉普车,孙殿生亲自端起机枪向敌人扫射,打坦克小组又将敌一辆坦克击毁。激战中孙殿生中弹牺牲,敌人也乱作一团:欺负土八路们没有有效的反坦克手段,两辆坦克带着几个敌人逃逸,剩下的敌人又不得不面对他们最怵头的“白刃格斗”,被劈杀数人后,被迫举手投降……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骑五团B连就歼——作为预备队的二连根本就没来得及掺和。

战斗结果:全歼美骑一师五团B连,毙伤敌80余,俘虏20余人,敌逃逸2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4挺,自动步枪十余支,迫击炮3门,步谈机、电话机各一部,击毁坦克一辆。三四三团三连顺势将在龙头洞以南公路两侧建立前进工事,以迫敌在次日的进攻中过早展开……

红小鬼掀翻洋上将——王夫之智斗约翰逊

三四三团以一个连歼灭美军一个连,这是个抗美援朝之最,对手也留下了深刻记忆》。

《朝鲜战争的美国陆军》对这个昼夜的战斗是这样陈述的:

【当第五骑兵团第一营的排规模的战斗巡逻队于11月1日下午早些时候由永山洞(引者注:疑误,似应为龙山洞)向北运动时,受阻于第八骑兵团第三营的阵地之前4航空英里或6至7英里处。从电台得知敌兵力后,该营营长旋即以A、B连的全部兵力去增援这个排。敌军就在九龙河的龟首弯曲处南侧横跨公路的山脊上扼守着一块阵地。
晚上,约翰逊中校回到第五骑兵团指挥所时,第一营营长请求他使用第3个步兵连。约翰逊答应了这一请求,于是,C连就向北推进。与此同时,暮色刚刚降临,占领路障的中国部队就向正面的两个连发起进攻,将B连赶出了阵地,使B连丢弃4门81mm迫击炮以及其它装备。这时,约翰逊中校才命令A连撤到C连近午夜时构筑的防御阵地。A连和B连在那儿会合后,又重新编队。约翰逊23时命令第二营加强戒备,并令其2小时后北上增援第一营。】

这里的“九龙河的龟首弯曲处”、“南侧横跨公路的山脊”,就是185.8高地东侧。

第一次跟美国鬼子交手就有了这样的战果,战士们都大为振奋,情绪那就是一个大大的高涨。一营把20余名俘虏兵带到团部时,大家都跑来瞅西洋景儿。一看美国兵个个都是满脸胡子拉茬,头上包着围巾,缩着脖子披着毛毯还哆哆嗦嗦,还有一个俘虏鞋跑丢了,不知跟哪儿找了双朝鲜妇女穿的船型胶鞋还不合脚,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王扶之说跟团部伙房的同志说:别看了,他们饿坏了,赶紧给去弄点东西给们吃。

一大盆高粱米饭端上了桌,俘虏们没了刀叉又不会用筷子,围上去就用手抓着吃。

很多此前对“打美国鬼子”感到心里没底的同志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油然而生出了大大的自豪感和自信心:美国鬼子就是仗着炮火和飞机厉害,真要操着步兵武器跟咱们面对面地打,他们不是个儿啊……

然而王扶之没那么松心,他知道第二天肯定是一场恶战。

那天晚上,他主持召集各营连主官研究任务,调整部署。确定仍以一营为主力,坚守龙头洞北山185.8高地,副营长张天武带三连在去龙头洞西5公里公路两侧几个高地组织防守;三营仍在龙头洞西山组织防御,保障一营右翼安全;二营为团预备队。各部完全部署后,连夜抢修工事,明天绝不能让骑五团往北多走一步。老耍他们已经把骑八团残余部队圈在诸仁桥了,我们这儿一个敌人也不能放过去,保证老耍他们放手大打……

的确是这样——王扶之在龙头洞折腾骑五团那会儿,耍清川已率三四五团把骑八团第三营牢牢地圈在诸仁桥以北、立石下洞公路以西的河滩开阔地上,营长罗伯特·奥蒙德少校也被击成重伤。而夺取和扼守诸仁桥的是三四五团四连,连长周仕明从团长耍清川和政委李军那里受领的任务是一个“死命令”:夺取诸仁桥并扼守之,即便打得只剩一个人也要牢牢守住,绝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周仕明很明白:诸仁桥与龙头洞就是一山之隔,云(山)博(川)公路就在山下通过。三四三团与自己实际上就是背靠背——用军事术语来说就是建立了“防御内面和外面”:三四三团不能让骑五团北来,自己不能放骑八团南逃,谁放过了敌人就意味着让战友腹背受敌!

笔者问过九旬老者周仕明:接到这种可能有去无回的死命令,你当时心中怕不怕?

老人慨然回答:我当时只感到光荣,能接受这样的任务,那是党对我的信任!

掷地有声啊掷地有声!笔者给老人翘了个大栂哥:老人家,谢谢你!有你们才有我们!

老英雄笑道:不用谢不用谢,你们遇到这样的事,也会跟我们一样。

然而周仕明当时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这些被包围的敌人并未完全绝望,还凭借火力火器的优势负隅顽抗且不断发起反击,据《朝鲜战争的美国陆军》记载,他们“利用白天的空中掩护辛劳地挖掘一系列堑壕”并“从未被炸毁的车上弄回了食物和弹药”后,“一驾L-5飞机掠过头顶,投下了一个装有吗啡和绷带的邮包,还飞来了一驾直升机,它不停地盘旋在营(即骑八团第三营)的信号布板上空几英尺处,试图降落后运走一些重伤员,但敌火力对直升机猛烈射击,它只得飞走,没能降落成。营指挥小组能与头顶上的‘蚊式’飞机飞行员取得联系,飞行员告知:一支换防部队正在路上,准备接替他们。”

这本美国权威战史著作接着写道:

【“蚊”式飞机飞行员提到的换防部队是第5骑兵团的部队,他们在上次下午和晚上遭到失败后,[将]于昼夜间重新突破到第八骑兵团的三营。第五骑兵团二营于11月2日4点之前到达了一营在后半夜占领的防御阵地。根据盖伊将军的命令,第七骑兵团一营现在也归约翰逊指挥。盖伊指示,第一营越过田野,实施分割包围,攻打敌之左翼,第五骑兵团则在正面进攻。为实施正面进攻,约翰逊上校将第五骑兵团第一营配置在公路左侧,第二营配置在右侧。按照他的计划,这两个营必须拿下其正面的由敌人控制的山脊,以便第三营能机动顺利前去接替第八骑兵团第三营的防御。第五骑兵团第三营那天上午已归他控制,并以一个坦克连为先遣分队归入他的编队。该营务必到下午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约翰逊对营救第八骑兵团第三营有着特别的兴趣。这支部队是他从麻萨诸塞的戴文斯堡带到朝鲜来的,两个月前,它曾编于第三师第七团,现在是第八骑兵团所辖营,他曾指挥它参加过釜山突破战。就凭着以前的关系,这个营堪称是“他自己的营”。

这个陈述没有提到1日夜间发生在龙头洞的战斗,只言及了骑五团二营于“2日4点之前到达了一营在后半夜占领的防御阵地”,估计原因是因为这个这个……这个的确不太好意思,因为“一营在后半夜占领的阵地”,已然不是龙头洞那个小学校,而且大大地靠后了……

哈罗德中校对于救援骑八团如此上心,王扶之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11月2日早,王扶之和参谋长汪明德到龙头洞北山看地形。看到阵地上没什么工事,只是挖了一些坑式掩体,当时就很生气地对一营营长戴树德说:“这怎么行?赶快加修工!”但因为天寒地冻工具材料不足,工事还是没整成啥气候,只能是一些单人掩体和少量有掩盖的火力发射点。

上午9时,骑五团在飞机大炮坦克支援下的攻击开始了。

这次攻击已远非昨天所能比拟,约翰逊中校这回是卯足了劲儿,不吝弹药,疯狂倾泄。三四三团是见过些世面的部队,就楞没人见识过这种档次的炮火,仓促构筑的单兵掩体很快就变成一个个浅坑,很快又都不复存在,战士们只好利用弹坑作掩体,从这个弹坑跳到那个弹坑里继续战斗……

有人扛不住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个——还是干部。

先是带着一营三连的一营副营长张天武守备龙头洞以南2公里前哨阵地,他们在两小时里打退了骑五团一个营的多次冲击。然而关键时刻张天武却害了怕,擅令三连两个排撤向营主阵地,却没有通知还在路东抗击美军的四班和八班。要说这两个班的战士的确很能体现三四三团的战斗素养:他们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仍然自行坚持战斗,顽强抗击了敌人4次冲击后,才主动转移至营主阵地。

张天武擅自放弃前哨阵地的后果是抵销了王扶之日前“阵地前推加大防御纵深”的煞费苦心乃至一连英勇战斗的成果:上午10时,骑五团重新占领了龙头洞,并以此作为出发阵地,在10架强击机及重炮、坦克的支援下,向一营的主阵地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地空火力的突袭时间即长达一个小时。一营阵地被凝固汽油弹炸成一片火海,许多工事被摧毁,山石变成了焦土,树木被炸成了光杆,一营指战员们只能利用自然的光秃的地形和一个接一个的炸弹坑顽强抗击敌人的进攻……

虽然遭受重大伤亡,营的几位主要干部还掉了链子,但一营干部战士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仍然在自动接替指挥的干部指挥顽强坚持战斗,在三营的侧翼火力支援下连续打退了敌人4次冲击。尤其是二连,几近伤亡殆尽,但残存人员抱定“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的誓言,仍然牢牢守住了阵地,这对一营主阵地的稳定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三四三团的部队素养和作风的确不俗,一个字儿:硬。

16时,骑五团发起第5次冲击,战况更趋激烈。几十架飞机对一营阵地投下了大量的凝固汽油弹,阵地上火光冲天,烟云滚滚,战况空前激烈。一营的野战工事已被敌人炮火摧毁,敌人在阵地前虽然也是尸横遍野,但冲击力度仍然不减,一度突破一营三连阵地,直接向王扶之的团指挥所冲来……

关键时刻,一营的两个主要干部又出了问题:营长戴树德轻伤下了火线,政治教导员李士良干脆就开枪自伤,也下了阵地。一营阵地离团指挥部不过500米开外,敌人冲过一营阵地漫过来时王扶之也看得清清楚楚,急得慢性子的他风风火火地迎了上去。

“怎么?阵地丢了?”王扶之非常恼火。

“团长,阵地没丢,只是部分失守,我们马上可以夺回来!”参谋长汪明德大声说。

王扶之叫来团侦察股长薜强,虽然沉着镇定却也一脸严峻:

“现在我命令你代理第一营营长,继续指挥一营战斗。”

“是,团长!”薜强胸脯一挺。

这个时候预备队二营五连已在团指附近待命,王扶之知道这是个节骨眼儿上,再也不能抠门儿舍不得家当了。他即令团属炮兵把几门九二步兵炮靠前推进,大炮上刺刀,集中火力封锁了突破口,掩护二营营长郭奎武率二营发起反冲击;与此同时,副团长朱互宁按战前预案指挥三营从敌人左翼出击,三营迫击炮排也以猛烈火力向阵前骑五团指挥所猛轰……

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骑五团团长哈罗德·约翰逊中校吃了一颗迫击炮弹,被击成重伤。

一营失守阵地很快被恢复,美国鬼子再一次溃了下去。

尔后,骑五团攻势减弱,当晚向博川撤逃。

《朝鲜战争的美国陆军》言及了骑五团这一天的战斗以及因此而产生的后果:

【第五骑兵团的两个主攻连没能在11月2日到达并夺取他们的目标。第七骑兵团第一营简直是无所作为,它陷进了地形崎岖的田野,没有加入战斗。这次进攻几乎没有得到炮火支援,因为只有两门155毫米榴弹炮的射程够得着敌人阵地,上级司令部不会批准把轻型火炮机动上去。猛烈而不果断的空中打击可能没给敌方山脊阵地造成什么损失,因为浓浓的烟雾遮蔽了这一带的目标。对敌人控制的山脊进行空中扫射后,下午第二营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但是,烟雾还是太大,飞行员看不清目标,不知道空中袭击是否给敌人造成了了损失。深藏地下的中国部队纹丝不动。一名俘虏说,这个山脊由“八路军”的五个中国连队把守。
在九龙河龟首突出部与中国部队进行的昼夜战斗中,第五骑兵团的两个营伤亡350人,其中200人属约翰·克里福德中校的第二营,他们在11月2日的战斗中首当其冲。第五骑兵团后来总是把这一山脊(它在那儿第一次与中国共产党部队交战)称为“军号山”。这一名字恰如其分,因为不管是白天黑夜,中国部队总是把军号、号角和哨子作为信号工具。毫无疑问,他们还希望这些声音能在可怕的夜战中吓唬住他们的敌人
与中国部队的战斗尚在进行之中,军长米尔本将军(注:美九军军长)和盖伊将军(注:美骑一师师长)协商后,于15时口头命令他将第一骑兵师撤下来,两人一致认为,仅仅靠这些部队他们无法突破路障,大约两小时后,盖伊接到了军里的正式命令。黄昏时,盖伊将军定下了他认为是最为棘手的、从来没人要求他下的决心,即:撤下第五骑兵团,第八骑兵团第三营留在那儿,由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这祥,11月2日天黑时,第八骑兵团三营就再没希望了。】

王扶之等指挥三四三团在龙头洞阻击美骑兵第一师第五团及第七团一个营,激战两天一夜,毙伤敌400余人,俘40余人(《朝鲜战争的美国陆军》中承认的损失是350余人),缴获各种枪支141支(挺),各种炮20门,击毁坦克1辆,汽车两辆。彻底粉碎了敌人增援云山之敌的意图,保障了三十九军主力在云山的作战行动。

三四三团有227名同志负伤,129名同志牺牲。

次日,耍清川指挥三四五团对被圈住的骑八团三营发起最后攻击。战至18时,全歼骑八团直属队一部及三营计742人,击毁与缴获坦克14辆,汽车75辆,各种炮16门及大批物资。

至此,云山之战被划上句号。是役,三十九军计歼灭美骑兵第一师第八团大部,美骑一师第五团一部,韩军第一师十二团、十五团各一部及美军两个炮兵营,一个坦克连大部,共毙俘敌2000余人(其中美军1800余人),缴获飞机4架,击落飞机3架,击毁与缴获敌坦克28辆,汽车176辆,各种炮119门及大量枪支弹药和物资器材。

三四三团受到了受志愿军总部通令嘉奖:

【我一个连歼美一个连的传令嘉奖
各军、师、炮师、并报军委、东司
三十九军一一五师三四三团一连1日在龙头洞(云山西南)歼灭美骑一师五联队一个连。从此次作战中可以看出我军指挥员的战斗素质与作战精神,比敌人强,我以一个连即能歼灭美军一个连。特此传令嘉奖,并号召志愿军同志们学习该连英勇作战的精神。歼灭更多的美国敌人。
志司
2日18时】

战后,三四三团在明堂洞休整召开了总结会,王扶之在会上作了发言:

【这次阻击战,是我们三四三团首次与美军交战,也是我们入朝志愿军与美军的首战,在龙头洞阻击战中,我团一个连就能歼灭美军一个连,这充分体现了老红军团极强的战斗力。恢复了我们红军团的荣誉,同时让我们这个红军团团队取得了许多战胜美军的经验。
经验之一,中国军人首次接触美国鬼子通过此战,使我们认识到美军与国民党军乃至日军完全不同,对于不同的敌人应采取不同的战法。
经验之二,美军的装备和坦克,更强于日军和国民党军武器装备和坦克。美军的坦克机动速度更快更难打。在公路上阻击敌坦克只有靠挖反坦克壕,另外用坦克武器瞄准敌坦克履带打,也能破坏和阻止敌坦克使敌坦克降低作战能力。
经验之三,对美军的战法战斗的协调配合,空地一体战的战斗模式,有了近一步的认识。干部战士在战斗中取得的经验。
教训:存在着惧敌和畏敌的现象,这些现象说明我们的政治教育还存在一定的问题,一营副营长张天武临阵逃脱,教导员李士良自伤下战场,戴树德营长轻伤下火线,一个营3个主要领导没有经得起战火的考验,有惧美怕美的情绪,这说明美军不可战胜的观念在一些同志中还根深蒂固,同时也说明我军政治教育还缺乏针对性,有效性。】

王扶之对一营营长戴树德的表现尤为痛心:这个人打仗是勇敢的,也很有名气,在苏北时是二十四团首长的警卫员,曾经孤身一人进日伪据点,逮住伪军头子逼退所有的伪军放下武器。后来当了三连的干部又当了营长,表现一真不错。这回却在美国鬼子面前首次丧失了勇气,负伤下火线可以理解,但身为干部轻伤下火线可就不咋样了——要知道,大多数战士都是重伤不下火线啊?……

打完仗后王扶之到阵地去看过,不少战士被打成了半个人,有的腿没了,有的膀子不见了,还有的头不见了!真是壮烈之至!英雄之至!王扶之悲痛之际也很自豪,我们的战士在那样艰苦的情况下,没有干部指挥也坚持守住了阵地,他们是我们志愿军的骄傲,也是中国人民的骄傲。面对他们,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接下来的战斗打好!

【双石,察网专栏学者,新华文轩出版传媒集团编辑、计算机高级工程师,著名军/战史研究专家。本文原载微信公众号“双石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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