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2016年12月香港《超讯》联手主流劳工界严重误导报导沃尔玛工运的舆论观察手记】 秋火转按:所谓主流劳工界大佬也就这几位了,他们曾经对稚嫩的初级工运的成长有过不少帮助,但是在工人自组织斗争兴起和当局关上改良合作大门转而重拳打击之后,不久就干起了赌博冒险投机的分裂破坏阻碍骑劫工运的勾当,沃尔玛工人运动就是一个特别恶劣的开端。而香港超讯作为带有右倾改良主义倾向的大资本统治阶级“试验性天窗”,精明而反动地帮助主流劳工界文过饰非,甚至用精致高明的舆论手法把沃工维权失利的黑锅扣在沃工联谊会头上。最近沃工分裂势力骨干分子再次诋毁联谊会的底气就是来自这些假冒沃工运权威的纸老虎? 香港《超讯》联手主流劳工界严重误导报导沃尔玛工人运动 2017-01-06 工评社 工评社 原链接 编按:继前不久美国《纽约时报》(11-17,专门报道)、香港端传媒(12-3,顺带提及)报道了2016年的沃尔玛工人运动后,一家位于香港的擅长深度报道的媒体《超讯》网站又以大篇幅报导了沃尔玛工人维权事件,并将这一事件置于政府于2017年元旦实施加强管控境外资金的NGO新法和劳工NGO内部“面临裂解”等敏感争议话题背景下。由于这些报导有着精致而高明的误导性,我们特意摘编于下,并就其中最值得维权工人关注的话题(即“2016沃尔玛工人斗争一度轰轰烈烈却为什么没能发展成为有组织的集体维权”)专门做一篇回顾总结文章(请留意本社公众号下次推送)。大家可以对照着来参考。 之所以说《超讯》这些报导对沃尔玛工运的误导是精致而高明的,正是因为《超讯》本身并没有亲自来歪曲报导,而是着重传达了主流劳工界几个人物的严重错误失实的看法(着重采访张治儒、王江松,并另有一篇文章是对中国劳工通讯另一负责人蔡崇国的“专访”),而正是王江松、张治儒及其资助方中国劳工通讯在2016年夏天分裂破坏并阻碍了沃尔玛工人维权;与此同时,虽然《超讯》记者也采访了联谊会的人,也采访了本社协作者秋火(并且秋火在私聊中先后做出了大量详细回应),但是《超讯》发表的报导却完全没有反映联谊会的主要观点(例如联谊会多次公开声明欢迎劳工NGO参与,只是反对个别NGO强势主导的企图),对秋火观点的少量引用也是严重残缺的、缺字漏词到了让读者觉得莫名其妙的程度(但我们不认为这是专业技术的瑕疵,而是《超讯》政治性的选择,参见以下摘编中的批注以及舆论观察手记)。如果说此前《纽约时报》着重采访和突出王时树及其沃尔玛协调小组,是在歪曲炒作和正面包装中国劳工通讯下属组织,那么《超讯》大篇幅重磅报导主流劳工界几个人物,则是给了中国劳工通讯下属人物一个文过饰非、掩饰失利、把维权失利的责任扣在沃尔玛中国员工联谊会的机会。 本摘编中的图片为《超讯》原报道里就有,标粗体部分表示值得读者注意,而划线部分表示有问题的言论。主要问题将在我们的回顾总结报导《沃尔玛工人抵制综合工时制为何没发展成有组织的集体维权》里回应分析,其他部分问题以批注(绿字)写在本摘编里。本摘编后附一个舆论观察手记,主要是对《超讯》的分析,以及对这次重要的劳工界舆论动作的进一步批评和剖析。 (工评社,2017年1月6日) 附1: 转自:香港《超讯》官网http://www.supermedia.hk/?p=3909 加強管控切斷境外資金 勞工NGO面臨裂解(节选) Posted by 秦寬 Date: 20 12 2016 中國沃爾瑪工人曾奮起維權 …… 中國公益研究所公佈的一份報告顯示,自1997年香港回歸後,香港公益組織對華NGO提供大批量資金援助,迄今接受香港公益組織資助的內地NGO已達87家。法律實施後,香港這些NGO的行為都將被規管。 長期以來,總部位於香港的中國勞工通訊與內地數家主力勞工維權NGO進行項目合作,為有維權需要的工人做法律援助、對工人進行組織化培訓。未來, 該組織與境內的活動要受規管。 …… 強勢打壓勞工維權NGO 2014年(工评:应是2015年)12月,中國政府對勞工維權NGO開始強勢打壓,一年之內抓捕了曾飛洋、朱小梅、孟晗、湯歡興等勞工維權人士。深圳春風勞動爭議服務部中心主任張治儒一直以來接受香港方面每年七十萬的資金資助。 如今,在外部環境的高壓之下,他親歷了一系列中國勞工NGO界出現的分化裂解。 2016年11月12日夜,當這名中國最著名的勞工維權領袖從家中起居室穿門而出,踉蹌地踏進隔壁的工作室時,忽然停在了大約十二平方空間的中點,白熾燈光射向他的面龐,隱現滄桑。 有那麼一刻,張治儒把頭不自覺地別向右側,目光投向了白牆上的一面錦旗——這是在爭取社保和補償金成功後工人們送的。從一米之外望去,整個時空營造出了一種革命事業失敗的落魄感。 (工评:真能吹,还革命呢,能不反革命就不错了) 勞工維權領袖張治儒 ……開始做組織化維權的幾年時間,他也以這種形象屢屢奔走於廣東數個喧鬧的罷工現場。 ……罷工現場人潮入織,張治儒將擴音器舉在胸前,仿照半個多世紀前毛澤東那樣,操著一口湖南口音,配合革命式的口吻鼓動工人們起來抗爭。 毛時代,一個更直接的時代標語是——「工人階級領導一切!」大半個世紀後,張治儒用同樣的口吻呼籲資方有必要保障勞工社保,如臨深淵。 (工评:吹牛逼。 大家别忘了2015年12月王江松张治儒声援被捕劳工人士的《意见书》里还特意加上了真正反供的私货——提醒大资本统治阶级防范工人运动「朝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方向演变」。 ——详见本社在新青年专辑【反对当局打压和抹黑劳工维权人士】P3-#46,本社当时加有长篇「转按」) 事實上,他聲明自己並非要挑起「動亂」,只是爭取「勞工應有的權益」。用他的話說:「集體罷工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最終還是要把資方逼到談判桌上,要談起來!」 當局反對組織化維權 曾領導過深圳藍衣工人合作社的赫州認為,在中國體制下,維權不是問題,「個人維權甚至是得到政府鼓勵的,但不能為維權搞成一個成系統的組織化,問題在這兒。」 幾年來,中國經濟放緩,在工廠倒閉、老闆跑路、工人維權的連鎖效應下,罷工潮被掀起。中國勞工通訊在今年7月發佈公告稱,2016年上半年,全國範圍內罷工運動較去年同期增長了18.6%,達到1454起。 2013年後,張治儒的組織化行動讓政府開始釋放敵意。政府以逼迫搬遷、對房東施壓,讓張治儒無地辦公以阻斷他幫工人維權。他現在已不把「搬遷」視為麻煩,讓他更為困擾的是,過去可以展開的會議、培訓現在根本無法進行,「你只要做什麼事情,他們就阻止你。」 周圍的人們都在置疑——在風聲變緊的當下,張治儒在這條路上究竟還會付出多少?2016年11月12日夜,背靠在紅木椅子上的他突然身體猛然前傾,措辭強烈地對《超訊》說:「你知道嗎?我可以付出所有去做這個事情!」 很多時候,張治儒語氣之猛烈,會讓旁觀者不經意就將他早年那段脆弱歲月遺忘。在重塑歷史人物時,人們習慣從過往經歷中尋找命運軌跡的走向。張治儒的過往,也不例外。 ……(工评:后面都是大谈张治儒工人运动的光辉历史,与本摘编主题无关,故略去) 2011年,當中國的政策觀察家們以為「公民社會」將成為一個持續升溫的政治熱詞時,這個詞突然就不能再提。政府把過去宣導的「社會建設」給抹掉,代替由周本順提出的「創新社會管理」這個保守表述。「公民社會」突然成了西方國家給中國設計的「政治陷阱」,一些勞工維權NGO也成了西方國家在華和平演變的工具。 2013年末,當地國保隔三差五向張治儒詢問接受境外資金的事,告訴他不能再接受韓東方提供的資金。可張治儒說,「你不是我的上級,幫工人維權你又不給我錢。」後來,他被逼得到處搬遷,最終他把辦公地點遷至石岩。 張治儒體會到,勞工維權NGO們擁有多大的自由會取決於政府給多少,無論何時。 (工评:上面两段话很有趣。首先,联想到张治儒和王江松大闹沃尔玛工人维权,目空一切提出严重不切实际的冒险斗争策略,对于工人更不放在眼里了,那么谁才是长期接受美国统治精英资金的张治儒的上级?这个问题就变得很有趣了。 其次,一个被描绘得富有工人领袖气质的人,竟把劳工组织拥有多大的自由完全寄托在政府给予多少上,却连“有工人群众支持就能继续生存”的意识和底气都没有,令人惊讶。这还不如张的老板蔡崇国说的:“我们的状况怎么改变,过去取决于中央政策和法律,现在越来越取决于我们的团结和抗争性队伍”。) 2013年後,政府把接受境外資金且提倡組織化抗爭的勞工NGO領袖,如陳輝海、曾飛洋以及張治儒,逼得愈發緊張,而勞工NGO內部也催生著一股裂解的力量。 勞工問題學者王江松在接受採訪時說,昔日中國勞工NGO界隱藏著山頭主義在這幾年外在形勢惡化後被凸顯出來,他們相互爭奪資金在勞工界爭奪話語權,在外部形勢惡化時,這些問題加速了集體的分化。 (工评:本社协作者秋火在去年12月8日评论“沃尔玛两女工仲裁案”时就指出了王江松这段话是对的,但表现出山头主义的恰好不是他们主流劳工界大佬们所指责的沃尔玛员工联谊会,而就是他们自己。因为本社协作者秋火去年11月已接受《超讯》记者采访并了解到王江松这些言论,所以较早做了回应。) 維權事件暴露NGO領袖分歧嚴重 在今年5月中國沃爾瑪工人維權一事上,這些問題被暴露出來。 深圳沃爾瑪工人五月開始聯合抵制資方提出的綜合工時制。此前,一批被沃爾瑪解僱的工人以員工張利亞為代表成立了沃爾瑪中國員工聯誼會,在網絡上維權。 張利亞在行動中邀請深圳勞維律師事務所的段毅擔任自己的代理律師。過去幾年來,段毅與張治儒均接受來自香港的中國勞工通訊的資助。 維權行動初期,段毅呼籲張治儒加入這場維權行動,培訓工人做組織化談判。但張治儒告訴《超訊》,他最初答應入戰,但張利亞在今年7月的一次會議上強烈抵抗包括他在內的一批被政府指為「境外勢力」的介入。 (工评:可是段毅为什么私下对一些沃尔玛工人积极分子说过,他并不赞同张治儒介入沃尔玛工人维权的一些做法。 另外,批评张利亚这段话是事实吗?) 張利亞後來對《超訊》記者說,在曾飛洋事件後,他怕政府對他「扣境外勢力的帽子」,他更提倡去組織化,所以他把諸如張治儒、陳輝海等主張組織化維權、接受境外資金的NGO擋在門外。 (工评:张利亚真的反对一切接受境外资金的NGO吗? 那么,为什么沃尔玛中国员工联谊会首席代表张利亚、新闻发言人张军共同署名发表的2016年7月7日《沃尔玛中国员工联谊会紧急声明》(此文件见本网页左下脚「阅读原文」专辑帖#6)称:「联谊会继续奉行走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更倡导沃尔玛中国员工走独立自主的的维权发展道路。联谊会欢迎任何组织和个人对沃尔玛员工事业的声援和支持,但是不欢迎任何组织或个人对沃尔玛员工维权事业的主导和高调介入。」——并且,联谊会不仅是这样声明的,也一直保持着与一些劳工NGO工作者的低调联系。 为什么张治儒、王江松一直在极力歪曲事实,为什么《超讯》对这些重大争议事件单方面重点采信分裂势力张治儒、王江松的言论,而不去引用沃尔玛中国员工联谊会的正式声明、更不去顾及联谊会实际上是怎么做的?) 「他這完全是非常幼稚的想法,你要想維權,必須發動工人。怕,誰不怕?但集體談判就是要把工人團結和組織起來。」張治儒說。 張治儒在後來的一次會議上,當著眾人譴責張利亞「有私利」。在工人「反對綜合工時制」、「增加工資」、「買斷工齡」以及「改組工會」中,張利亞只呼籲「反對綜合工時制」,「工人們其他的訴求避而不談」。張治儒認為,要做集體談判,工人們要團結起來,必須有共同利益的驅使。 (工评:策略分歧是怎么等于「有私利」的?一向不光明不磊落惯于逃避责任的张治儒又在狡猾地影射着什么?) 幾度爭拗後,張利亞依舊堅決抵抗任何外部力量,張治儒被迫放棄參與沃爾瑪工人維權。 (工评:张治儒真的被迫放弃参与沃尔玛工人维权了吗?一个月前不还在吹牛说给沃尔玛女工仲裁维权提供了怎样资金丰厚的支持了吗?而当初对被解雇工人推托婉拒、接手后又得瑟讥刺沃尔玛员工联谊会时,张治儒那副好像成了工人大救星的得意洋洋嘴脸,怎么在媒体文章里立马变成另一副博取不明内幕的公众同情的可怜样子了? ——详情参见工评社2016年12月8日评论文章《再谈沃尔玛两女工仲裁案对劳工维权工作的启示》) 在採訪中,張治儒承認自己在某些策略上會比較強勢地干預工人,他倡導集體談判,構成震懾資方的組織力量。 (工评:文过饰非。张治儒的强势,并不表现在唯有他倡导集体谈判,而表现在他要直接推翻沃尔玛工人联谊会,强行抢夺和主导沃尔玛工人维权,更恶劣的是他提出的一系列冒险过激策略——一大堆高标准诉求、自上而下的全国性的组织计划——各种完全不把政府放在眼里的近乎儿戏的冒险冲撞策略) 「大家想要集體談判,但又怕,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你就不維權,要維權你必須要組織起來。」張治儒說自己理解政府攻勢下工人們維權的兩難,「可就是要這樣。」否則,「以卵擊石」。 2008年,張治儒(左)應美國國務院邀請,以文化使者身份訪問華盛頓、紐約等地的政府部門和民間組織 7月加入張利亞維權戰隊的秋火告訴《超訊》,張治儒今年7月6日,在學者王江松組建的「勞工研究群」中發佈消息稱,我們勞工界考慮在不影響沃爾瑪現有的的組織領導框架下,由勞工界牽頭成立『沃爾瑪工人集體維權關注小組』」。 秋火把「綱領性文件」視為「張治儒強行衝擊工人自組織、企圖架空聯誼會的自我作死事件」。他認為在沃爾瑪工人維權漸入高潮的時候,張治儒的野心「極度膨脹到了狂妄和瘋狂的地步」。 (工评:首先,这两段话引用严重不全,什么纲领性文件?秋火是针对什么内容这样批评张治儒? ——这里要指出,这份文件详细情况参见新青年专辑【2016年6~8月中国沃尔玛工运分裂冲突事件】(此专辑见本网页左下脚「阅读原文」)#4:《20160706 劳工研究群牵头成立“关注小组”“以外围力量协助”联谊会的通告》,该帖的标注和「编者按」足以说明这份主流劳工界介入沃尔玛工人运动的纲领性文件的实质:也就是企图「高姿态争夺、全面干预、强势主导沃尔玛工人维权活动」。) 11月12日,張治儒對《超訊》說,沃爾瑪工人維權是勞工界很大的事情,他不能坐視不理。他說張利亞從未有過任何工人運動的經驗,整個沃爾瑪維權的組織十分鬆散。 實際上,多年來,在和香港資助方合作中,資助方一直倡導張治儒在國內的工人維權中走集體談判和組織化維權道路。 境外資助機構被視為境外勢力 在中國官方把這些境外資助機構描述為境外勢力的時候,有一個問題仍然懸置——究竟什麼樣的勞工NGO才夠格接受中國勞工通訊等境外機構的資助?張治儒對《超訊》說,中國勞工通訊主要資助促進集體談判的項目,「在集體談判當中被解僱的工人、工運積極分子,這些必須援助。」 (工评:可是被解雇的沃尔玛工人积极分子,却被张治儒推诿、为难,接过手后又得瑟讥刺。——详情参见工评社2016年12月8日评论文章《再谈沃尔玛两女工仲裁案对劳工维权工作的启示》) 張治儒的資助方蔡崇國說,中國勞工通訊向內地勞工NGO提倡的核心宗旨是「Empower!使他們更有談判議價的能力!」蔡崇國進一步強調,他們並非指導工人去組織化維權,這個階級內部有強大的現實需要。 張治儒並非對香港資助方言聽計從。中國勞工通訊一直希望他在工人維權行動中改組工會,但張治儒認為這並不可行,「工人們一提到工會就很反感、很失望,完全沒有操作的空間。」 11月12號,那面紅色錦旗下的張治儒失落地說,這次沃爾瑪工人維權是他這些年來尤其失敗的一次。 (工评:又装可怜。装给谁看?) 王江松認為 ,以非政府組織為主要建構力量的公民社會鼓勵一個競爭、多元和包容的文化,但是在中國勞工NGO界中,山頭主義和宗派主義壓縮了民主的空間,但他並非以此指控張治儒。「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強團結」,但是怎麼去加強,王江松至今也沒想到辦法。「線下的活動開展不了,我們根本沒有空間。」 (工评:虽然没有想到加强团结的办法,但暗中继续散布谣言、搞分裂破坏、排挤沃尔玛中国员工联谊会却还是非常有心思、非常有干劲的。) 那个夜晚,曾经风云南中国的劳工维权领袖张治儒依旧认为,「要真正地把工人团结和组织起来,才能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改变资方对他们的不公。」 几分钟后,他尝试对自己的过往做阶段性总结,长吁了一口气后,说:「路上,正在路上……」 附2: 转自:香港《超讯》官网http://www.supermedia.hk/?p=3838 專訪蔡崇國:組織化抗爭 才能改變勞工的困境 Posted by 秦寬 Date: 16 12 2016 今年4月底由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外非政府組織(NGO)境內活動管理法》將於明年1月1日正式實施。自此,這部新法將境外NGO全面納入中國的法治化管理。該部法律實施後,中國境外NGO的資金來源和行動範圍將受到官方的嚴格監管。 中國勞工通訊(China Labor Bulletin)長期對中國境內專注勞工維權的非政府組織提供資金支援,並通過專案合作的方式與境內勞工NGO一同對工人組織培訓、推動集體談判來加強工人組織化,通過集體抗爭來維護工人利益。近期,中國勞工通訊負責人蔡崇國接受了《超訊》國際傳媒的專訪,他對《境外NGO管理法》實施後的中國勞工維權活動的前景作出了分析,認為中國社會「已經非政治化」,儘管政府對勞工維權發起重重打壓,但也應該看到勞工維權擁有強大的現實需要,勞工應該團結起來進行組織化抗爭,走工人運動路線才能改變自己的困境。以下為專訪內容摘要: 中國勞工通訊負責人蔡崇國 …… 超訊:作為關注中國工人運動的境外組織,中國勞工通訊除了對內地勞工NGO提供資金外,如何與內地的勞工NGO進行合作,集體維權? 蔡崇國:除了資金的幫助,其實更重要的就是一些觀念、維權的方式方向。我們見面共同討論,組織工人培訓,推動集體談判,這是我們一起確定的一個基本方式和工作內容。我們不做傳統的慈善性NGO,我們要推動工人團結,Empower(賦權), 使他們更有與企業主談判議價的能力。 (工评:请问中国劳工通讯在2016年夏天沃尔玛工人维权运动里是这样做的吗?) 我們在國外那麼多年,和國外,包括和香港的工會,工人接觸很多,和國外企業接觸很多,我和東方(韓東方)都有類似經歷,所以我們深刻地意識到中國工人怎麼走出沒有權利的這種困境,中國工人要團結起來。我們的合作是一種叫精神和文化的合作,我們一起討論真正的工人團結、集體談判、工會精神,其實勞工NGO和工人自己也有這種想法的,絕不是說我們教導他們的。 超訊:中國官方認為曾飛洋接受境外勢力的指示唆使工人罷工,挑起社會不穩定因素,您作為資助方如何回應這種說法? 蔡崇國:要強調「不是我們教他們」,如果這樣講,這好像就是一個外來的一個東西,而勞工維權的訴求是在工人內部生長的。孟晗、朱小梅、張治儒(孟、朱、張都是廣東主要幾位勞工維權領袖)他們過去都是工人,他們傷殘了以後,被老闆一腳踢開了。為什麼?因為他們沒有權利。在這個層面上,外地工人們要團結起來,通過自己的力量保衛自己的權利,他們有這種需要,也有這種成熟的想法。 …… 實際上,民主、專制和工人的權利是要分開的。民主不一定保障工人的權利,工人的生活最悲慘的時候是西方的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在真正的民主國家,下層工人權利得到保障是在「二戰」以後。民主選舉是工人權益保障的必要的條件,但不是充足的條件,充足的條件是工會和工人運動的發展。所以,那些以為一切問題都可以通過民主自然解決的思維是不符合事實的。中國也採用意識形態(看待工人維權問題),首先認為黨的領導可以解決一切,所以這兩年來公民社會對一部分人來講,被認為是黨領導的一種威脅。 …… 還有一個原因是「利益集團」。譬如中華全總不願意勞工NGO出現,這樣會使他們的角色更尷尬,他們顯得是多餘的;而日益發展的地方國保,他們也需要誇大敵情,使他們有更多的維穩經費。 超訊:最近幾年統治者又開始回到了政府控制社會的軌道上,在2012年之前培育出的「社會的力量」會逐漸消失嗎? 蔡崇國:社會已經非政治化了,但是統治者和體制還是用過去的那種觀念在治理。中國社會是一個很正統的社會,正統就使得中國未來朝著哪個方向發展還說不好,更專制有可能,也有可能它(政府)會讓路,這全部取決於我們(社會)的抗爭。 中國社會的走向很多人不知道,它不再像過去那樣由北京決定,北京依然是一個很大的因素,但是只是因素之一,這個社會的抗爭怎麼樣決定了社會將來的走向。我們和工人討論得非常多的是我們的狀況怎麼改變,在過去取決於中央政策,取決於法律,但是在現在越來越取決於團結和我們的抗爭性隊伍。 (工评:中国劳工通讯的老板把很多正确原则说得很响亮,很漂亮,很精彩,好像很鼓舞士气(个别言论甚至过于夸大),可是在工人维权实践中有很多完全相反、导致工人严重反感、并严重败坏劳工NGO在一些工人积极分子眼中形象的实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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