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中国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红色中国网 首 页 红色春秋 查看内容

人间苦难,难忘文革

2016-10-25 05:08| 发布者: 远航一号| 查看: 3886| 评论: 15|原作者: 郑华忠

摘要: 随即停止了“批邓反右”,请出了邓小平,在全国开展“揭批‘四人帮’运动。” 这下,该我们“造反派”遭殃了。我即作了挨抓的思想准备,把头发剃光了,把手表取下交给了爱人了。

人间苦难,难忘文革

作者:郑华忠

 

    我的一生,出身贫寒,曲折起伏,既荣耀的登上过主席台,作过报告,又进过牢房,戴过镣铐。我真诚的热爱共产党,热爱毛主席,热爱毛泽东思想。但在“文化大革命”中,却遭到刘少奇、邓小平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迫害,三次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三次被抓捕进牢房,受尽人间苦难。回亿往事,感慨万千,尤为难忘的是无产阶级文化革命这段历史。

      一、“文化大革命”运动初期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党中央发出了《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通知》(简称“五一六通知)。在刘少奇主席、邓小平总书记具体领导下成立彭真为组长的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全国在各级党委统一领导下,开展了“文化大革命”。内江市(小市)委书记顾伟在市电影院,亲自接见和接受各系统、各单位的“破四旧、立四新”决心书,并在市委统一领导下,学校成立了《红卫兵》。当时大肆推行反动的血统论一‘龙生娜、凤生凤、耗子生儿打地洞’、‘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官办红卫兵”,规定必须是“红五类”子女才能参加。“黑五类”(地富反坏右)的子女一律不准参加。既不是“红五类”又不是 “黑五类”的称为“麻五类”,“麻五类”子女则只可参加“红战友”不得参加“红卫兵”。社会上则掀起了“破四旧、立四新”的高潮,市委利用官办“红卫兵”,到处抄家,打泥菩萨、封茶馆、烧戏衣、收麻将、收纸牌、甚至象棋也要没收。广场、门窗一律刷为红色,所谓“红海洋”。

    把“四类分子”戴上 “白袖笼”,上写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历史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等,有的还要接受批判,游街示众,大搞“打死老虎”。并在工商联礼堂,开了“破四旧、立四新展览会”,展出抄家所没收的金皮带、金银饰、旧书,旧报纸等等。

    在我们二轻局机关,以党委书记沈有才为组长,党委委员为成员成立了“文革领导小组”,用小组全体署名写出了第一张大字报;“批判郑华忠的反动诗词。”这原是在机关农场劳动期满,要轮换回机关时,在壁报上发表的“卜算子·咏梅词”。原文是““炎夏尤未去,春风己早到,绿波丛里摘棉桃,万朵棉桃笑,笑送故友归,喜迎新朋到,待到将来见面时,温柔怀中抱。”当时原意是:正值摘棉花的九月,我要被新来的同志换归了,想到将来机关农场收的棉花,分到我手里,抱在怀里时,该是多么喜悦和温柔呀。可他们却风马牛不相及的,歪曲上纲为:“蒋介石在台湾叫嚣反攻大陆,郑华忠却要欢迎他转来,蒋介石转来后,他就可三妻四妾温柔怀中抱了。”全机关同志也都跟着“文革领导小组”的导向,纷纷写出批判我的大字报,礼堂、过道全都贴满了。我的工作也被“停职”了,每天上班就去“刷红海洋”。

196688日,中共中央作出了《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明确指出:“这次运动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才暂停了对我的批判。八月下旬的一天,党委书记沈有才在市委拿回了一份传单要我抄写后去贴在街上,大意是“重庆八一五把一个女同志周身扒光,头顶炉缸,站在汽车顶上,游街示众……”不几天沈又来对我说:“重庆八·一五学生要到北京告状,可能要路过内江,你赶快去把我们的大字报撕回来”,我奉命去办了。紧接着就成立了“机关红卫兵”,(即称胡子红卫兵),只有党、团员和党委信任的人才能参加。他们的任务是在机关门口值班。如果有学生红卫兵来串连,就说“我们机关已有红卫兵,自己闹革命”不要他们进来。直到十二月份,有了周总理12.26讲话“要当众销毁整群众的黑材料”。局党委才被迫当众销毁了我和余思静、张敬德三人的“反革命材料”---他们原来准备送公安局要求对我们三人逮捕的材料。

1967年元月,上海一月夺权成功。内江市在北京、成都、重庆来内串联的大学生“红卫兵”的串联发动下,掀起了“文化大革命“的“四大”(即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高潮。在电影院门前搭台集会,批判了地委副书记陈天明,市委(当时的小市现在的市中区)副书记曹炎康,街上搭起了“大字报棚”“四方块”内展开了无数小团群众辩论。这时都坚持了“要文斗、不要武斗”的原则,批斗“走资派”也没有勾头挨打,也没有限制自由,会散即自由回家,街上的辩论,哪怕双方争的面红耳赤,最后也是各保留各人的观点和平离去,从未发生过武斗。

这时.我们二轻局党委的“文革领导小组”即自行解散了。代之而起的是党委秘书刘xx出面组织了“保守组织”、“机关造反军”,但只有党员和他们的“积极分子”才能参加。我们这些一贯受歧视、受压制的、历史有污点的,多次运动中受过批判处分的,出身成份不好的,爱向领导提意见的所谓“牛鬼蛇神”都不能参加。我们这些受压抑的人,不得不奋起反抗了。以共产党员、生产股长曾先柱(比较了解和同情我们)为首成立了与“保守组织”相对抗的造反组织《红五月》我们高举“造反有理”的大旗,向党委开火了。

      二、二月镇反

    我们成立造反组织后,写出“向顾伟(市委第一书记)轰三炮”的大字报,贴上了街,又展开了对旧党委文革初期转移斗争大方向。大搞群众黑材料,火烧百分之百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大批判。

    正在群众运动如火如茶之时,突然刮起了“二月黑风”,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背着党中央,背着中央军委,个人盗用中央军委名义.发出了“镇反”黑信。内江军分区命令内江市、县将监狱腾空,预备大量手铐。准备大肆逮捕“造反派”,一时黑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1967212日凌晨一时左右,我从街上辩论后回家,煮了面吃,刚脱衣服上床,即听见有人敲门,我问“那个”,答“公安局的”,我立刻穿衣开门,两把刺刀对准我胸膛,我退后几步,看见了两个解放军端着枪对着我进来,后面进来的是市公安局治安股长刘安辉、刘拿着一张纸念到“兹对居住桂湖街七号附七号的郑华忠,予以逮捕。内江市公安局革命造反军”。我即用手去接,刘把手缩回去不给我。我说:“你们公安造反军是群众组织,那有出逮捕证的资格。”刘答:“你不管。”我说:“你们这样胡来,还有毛主席党中央啊!”刘安辉拿出一根细麻绳,我面不改色的两手一背说:“来吧!”刘即对我进行了“五花大绑”在押到出大院大门时,看见还有两个持枪解放军,在走到桂湖街到北街口时,又看见两个解放军。这时,两边各三个解放军,我走中间,刘安辉走后边。走到电影院门前时,有一个“红卫兵”要拢来看我,解放军把他挡回不准,听“红卫兵”说:“为什么不让看?”押进文英街市公安局内礼堂时,刚一跨门槛背后就是一枪托,把我打倒在地,并骂一说:“你狗日的还威风不倒。”我的头被跌破出血,解放军用脚踩着我背,解开麻绳重新对我“五花大绑”,并特意将我两手的毛线袖子抹开,用脚踩着背用力拉紧绳子,把细麻绳勒进了我两手腕的肉里,痛得我汗如豆粒,不久就全肿麻木了。仍让我双脚跪地,埋着头不准起来。这时,我才听见室内还有些人在呻吟。

二月十二日上上午九时许,与我同被抓的朱万良(机床厂工人)徐锦堂(沱动老工人)20人被押到电影院门前的高梯坎上,挂上“现行反革命分子”大黑牌,弯腰90度,实行“公捕”。在市公安局“造反军军长”x x x读完二十人的“罪行布告”(他们事先印好的)后,我们(20)就分别被两个解放军押一个走“鸭趴路”从南街快步拖到东坝街“县看守所”。本来应押大西街“252”市看守所的为什么改押县看守所呢?因为到市看守所必须经过“沱江剧院”,可当日造反派正在“沱江剧院”开会批判原地委第一书记刘海泉,他们惧怕造反派要来“抢救战友所以临时改道。到县看守所时,全身已大汗湿透,两手浮肿麻木,解裤带都是看守所干事帮解的(因看守所内是不准系裤带的)。市文化馆的张万和同志因开过刀,跑不赢,就被拖着走,两个膝盖的棉裤被拖穿,肉被拖烂。

    当晚在县看守所内听到街上在游行,喊的口号是:“炮轰军分区,火烧黑司令。”我们心中都得到了很大的宽慰和鼓舞,知道造反派的战友们已在设法营救我们。在看守所内,二月十七日上午看到飞机来撒传单,但看守所干事把传单收起不让我们看。后来才知道是成都军区的飞机撒的。叶剑英背着毛主席党中央军委,个人签发的。镇压造反派的“公开信”。

    在后来出狱后,才知“2·12”的“公捕大会”后,解放军即围“东方红”剧院,要抓“现行反革命”,造反派手挽手,高唱国际歌等革命歌曲,并打出了“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幅标语,显示了造反派的英雄气慨,军分区武装部还用“包伙食、记工分”的手段把农村基干民兵(发了枪的)调来包围“东方红”剧场和协助抓“反革命”,解放军还开了枪,打伤了棉纺厂工人范国民和川剧团彭清寰。当场抓捕了上百名“现行反革命”。制造了内江的“2.12大惨案”。

    在县看守所关押一十多天后,又把我们20人转送市看守所。这个“市看守所与“县看守所”就大不相同了。押室的扦子用层板封死,中间的小风门也长期关闭,一个关押六七个人的室竟关了三十多人,六个人盖一床被盖,头挨着脚的颠倒睡也睡不下。有的只有睡地下,晚上起来解便后,就没有地方睡了,白天穿上棉衣,坐两排也坐不完。吃饭、解大小便都在押室内,臭不可闻,没有开水喝,没有报纸看,也不放风,每天就听市检察院的兰检查官在外面高声宣读抓“现行反革命”的布告。有内江也有外地的,一张布告少的抓两三个,多的抓二、三十个,他们不是“家庭有问题”、“历史有问题”,就是社会关系有问题。如果都无问题的“红卫兵”小将就写上“思想一贯反动”。彭还叫嚣说:“你们说抓多了,关不下了,老实告诉你们,还要抓”。后来,据不完全统计,内江地、市、县三级共抓了“现行反革命分子”高达六百余人。正如毛主席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中指出的“在五十多天里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将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打下去,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围剿革命派,压制不同意见,执行白色恐怖,自以为得意,长资产阶级威风,灭无产阶级志气,又何其毒也!

    在关押四十多天后,在1967天四月底,被无罪释放回了二轻局、平反补发了工资。56日《中共中央关于解决四川问题的决定》(即红十条),宣布了成都军区的“二月镇反“是犯了方向路线错误,内江军分区司令员陈崇礼也在梅家山广场为我们开了“平反大会”。出了“平反布告”。每个人都发了“成都军区的平反证”。我们机关的造反派组织也恢复成立了。

    三、筹备“手联社革委会”

    一九六八年七月,内江地、市革委成立后,我们二轻局即开始筹备成立“内江市手工业合作社联合社革命委员会”(二轻局与手联社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当时“红五月”(即二轻局、手联社的造反派群众组织)勤务组决定由我具体负责。革委会成员候选人,采取“两上两下”产生,报市革委会批准。在第一轮由各基层单位提的名单中即有我,但我在综合下发再讨论的名单中,主动将我的名字删除了,可第二次报上来的名单中又有我。在我起草向市革委报的名单中,又把自己的名字删除了。市革委会副主任廖礼仁同志前来问我:“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我说:“我历史上参加过国民党,进入革委会会影响新生政的威信,只要是造反派掌权,我参不参加革委会并不重要。”市革委会即同意了我起草报告,批准了手联社革委会的成立。这充分证明了,我造反并不是为了“削尖脑袋钻进革委会”的人。

四、反对“一刀杀三风”

一九七一年初,二轻局成立了“党领导小组”原市经委副主任张世礼调来任组一长,“革委会”即靠边站了。张借贯彻席“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最新指示,在二轻系统刮起了“一刀杀三风”(即杀高工资风,杀高奖金风、杀高福利风)把矛头指向了上人群众。因为按过去习惯,人们都要赶做新衣过年。服装四个厂业务特别繁忙,工人们加班加点,工资特高,有的上百元(该行业的基本月工资为30)张世礼召开四个厂工人开大会,会上宣布“超过基本工资15%的全部砍掉,归作公积金”。本来工资表已造好了,工人们都盼着领了工资,过个“闹热年”,这一棒把工人们都打昏了,有的还哭了。因此,也就不再加班加点,造成顾客到期不能取件,意见很大。张世礼为了“说服工人”就召开了“服装行业的工人代表座谈会”,会议当天我先问了党委成员、副局长胡忠华同志,我说:“张世礼不懂政策,难道你也不懂政策吗?”胡说:“我们党委讨论时就通不过,所以决定要我去向市委付灿坤(分管工业)书记请示,付书记听我汇报后,立即表示:‘你回去与老张说:不能这样做’。可是在我回来的路上就听说:(指张世礼)己在大会上宣布了。”

在“座谈会即将开始前,有几个服装业的工人代表,来我的办公室邀请我去代表他们申诉,我出于同情支持工人弱势群体,与滥用职权的官僚作风斗争的义愤就答应了。刚一跨进会议室门,张书记说:“老郑,今天是党委召开服装业工人座谈,没有通知你参加。”这时,全体工人代表齐说:“他是我们请来代表我们的。”张世礼即说:“既然是你们请来的,那就请坐。”

    会议开始,张世礼讲话:“我们开展一刀杀三风是有充分的政策依据的,第一,毛主席最新指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你们的月工资有的高达上百元,就是资产阶级法权,应当予以限制;第三,我才在省二轻厅开了会,郭副厅长的报告就说了‘超过基本工资15%以上的应作为‘公积金’’;第三,地区二轻局最近一期简报,即介绍了荣县服装业的超过基本工资15%的即砍作公积金;第四,原市二轻局和劳动局报的,经市政府批准的《工资调整方案》明文规定,超过基本工资巧%的应作为公积金;第五,这次我们的‘一刀杀三风’是经过局党委通过,请示市委同意的。”张讲完后,全场鸦雀无声。我第一个发言了,我说:“张书记刚才讲的五条依据,一条也不能成立。第一,毛主席指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难道是限制工人工资吗?工人的劳动工资是资产阶级法权吗?这是对毛主席指示的极大歪曲:第二,张书记知道,手工业的工资政策是党委管的,业务主管部门是不能自行制订和修改的,请问张书记,郭副厅长的报告,经过省委批转没有。张答:‘没有’。第三,张书记,你曾任“市委政策研究办公室副主任,请问简报能否作为制订政策的依据?张答,‘不能’;第四,张书记提到的原市二轻局和市劳动局的《工资调整方案》,张书记是之后来的二轻局,不知道这个方案就是本人起草的。方案的原文是:‘工人的劳动生产定额,随着技术的提高,工具的改进,会有所突破和提高,为了保护工人的积极性,在突破后半年内不得调整,半年后可经工人群众讨论通过,报上级批准,作适当调整。’这里张书记偷换了概念,难道生产定额即劳动工资吗?这次服装业的高工资是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吗?完全是加班加点延长工时,有的熬通宵,连吃饭都在案板面前吃,这与突破劳动生产定额有关吗?第五条,更是当面扯谎,盗用‘市委’的名义。请问在座的党委委员们(除胡宗华外,全部委员均在场)是你们一致通过吗?  ”〔无一人开腔),胡宗华同志去请示市委付灿坤书记,付书记明确表态:不同意。

当时,张世礼气得脸青墨黑,哑口无言。党委委员二轻局副局长黄富江代表党委表态,“取消一刀杀三风,恢复原有工资制度。”这下可把“张克思”(群众对张之虚称)的颜面扫尽,也为我种下了“走资派”要蓄机报复的祸根。

五、“一批双清”

一九七一年,林彪发出了“批极左思潮”,“清五一六,一个也不能漏掉”和“一碗水端平”指示。林彪在四川的代理人,上了林彪贼船的梁兴初,“以我划线”,搞起了批极左思潮,“清五一六”,“清三老会,(老红军·、老地下党、老干部)”的“一批双清”运动。

    这场运动中,正如毛主席亲自批示“同意”的中共中央(72)14号文件指出的是“省委个别领导人所犯的方向路线错误……把斗争矛头指向了持不同意见的群众和干部,混淆了阶级阵线转移了斗争大方向。”

    张世礼利用了这场错误运动之机,大搞挟嫌报复,反攻倒算。为了泄私愤,以“莫须有”的罪名,硬把我打成“现行反革命”,残酷批斗,抓捕入狱。

    先是在机关搞小会追,大会斗,办十个“批判专栏”召开全市“批、清”现场会,令我在“专栏”前勾头示众。次是,把我送进市办的商校“批清学习班,”这个“学习班”是由“二三部队”办的,由二三部队的高科长负责,解放军值岗,限制人身自由,家属送换洗衣服,都要严格检查。在“学习班”每天分组搞逼供信,主要逼我承认与公安局、航运的造反派阴谋串连一起,逼死了城东派出所所长马明章。其实我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真是活天冤枉。在这个“学习班”看见了“市门诊部”(现第三医院)的医生曾凡敏割动脉自杀,初四中教师齐炳青跳楼自杀。在这个学习班斗了一个月后,因无任何依据,只好放我回了机关。三是,办吕祖庙二轻系统批清学习班,把我和全系统的造反派头头集中学习,与商校学习班一样,大搞逼供信。

    .一三事件前一天大会,批判我恶毒攻击林副主席的反革命罪行,二轻局党委委员余焕章主持大会,局党委委员郭德华发言:“林副主席说一碗水端乎,郑华忠却说‘一碗浆糊都端不平’,反动透顶”。会场高呼:“打倒现行反革命分子郑华忠……。”第二天除了两个看守我的积极分子外,全部的积极分子不见了,会也不开了。到第三天又开“批斗大会了。主持人仍是余焕章,发言人仍是郭德华,地点仍是针织厂礼堂,会议开始即宣布:“把林彪的爪牙郑华忠揪上来。”我的左右各一人揪着我坐喷气式飞机推上主席台,叫勾腰接受批斗。当时我就蒙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天还说我是攻击林副主席的反革命,怎么今天又变成了“林彪的爪牙”了呢?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明白了,肯定是林彪出问题了,自认为该得到解放了。可是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张世礼滥用职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硬性把我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在梅家山灯光球场,召开二轻系统上千人大会,把我公捕入狱。

    六、第二次坐牢

    这次关进市看守所,只有睡觉宽松了外,其他的监狱条件仍与上次一样,不看报,不放风,不准交头接耳说悄悄话。不喝水,不洗澡。天热口渴了就吃牙膏,无水洗澡,就在饭后洗碗时,含一口洗碗水进押室,打湿手帕,身上抹湿,搓汗条,称为“干洗”,衣服破了,不给针线,我们就撕筷子进押室,自磨“竹针”抽衣服的纱自搓棉线来缝补。

站岗的解故军,本应在岗楼上,不能下到押室外的大厅,更无权开门提犯人。可他们为了解除两个钟头的寂寞,竟违规开门提一犯人出去,任意打骂调戏。换班时,又换一犯人出去。他还故意轻轻的偷开风门一条缝,如发现犯人有交头接耳,立即喊人下去罚站,罚跪。而且独出心裁,花样百出。如有“贴大字”、“站床沿”跪尿捅前,头勾进尿桶闻臭等等。

    有一天,我因天热,脱了长裤,把一条东方呢裤子压熨线条玩,被解放军偷看到了,打开风门问:“郑华忠,你在干啥?”答:“熨裤子”,解放军说:“拿来”,我就把裤子拿到风门处交与他,谁知他一接过手,就用两手把我的裤子撕了。我就说:“管理员(对解放军的称呼),这是我的私人衣物,并未宣布‘没收’的哟,你撕烂了要赔我啊。”这个解放军用手一招,要我站近点,我刚一走拢“风门”,他就伸手抓着我的领口,用力往风门边沿拉碰,立即把我鼻子撞出血来,我说:“解放军不打人骂人啊!”他说:“不打好人”,我说:“毛主席制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说的不打人骂人.没有一个好字啊?按你们的理解,不侮辱妇女是不海辱好妇女,坏妇女‘梭叶子’(内江对卖淫女的别称)你也可以去玩呀?就是犯人,毛主席也说不能打骂呀!”他说:“毛主席在哪里说的?”我说: “毛主席在一九二七年《论除奸政策》一文中写道:对犯人应废除肉刑,一九三八年《对晋绥干部讲话》一文中说:‘对犯人必须废除肉刑,’说的是必须哟。发给你们‘毛选四卷’你看了没有?”这以后,凡是解放军来检查押室时,我就喊“解放军赔我裤子来”。有一天,解放军的一个班长把我喊下去,在一间“审讯室”与我对话,(围观的大约10余人,)“郑华忠,上面什么人都有,你有意见下来说,你要相信我们解放军知错会改的。”我说:“解放军都是出身工农,有朴素的阶段感情,他们只知对人民要爱,对敌人要狠。但他们不知道党的政策,要分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这里面关的犯人不都是有罪的,还有冤杠的,即使有罪的人也大都是人民内部犯罪,不是敌人。就是阶级敌人,他们己关进来了,等于俘虏。我们党的政策,对俘虏也是不能打骂的。这些道理,你们当干部的给战士们讲过吗?”在旁听的一个战士扁嘴说:“咳!他还来教育我们。”

    七、“教育释放”

    19729月的一天,川农的廖朝安(批清中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被释放,听见外面街上燃放鞭炮欢迎,逐渐看见“批清”被抓进来的“造反派头头”都放完了。而我却还被关着不放,19722月春节,检察长张德平来视察监狱,我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还不放我”他所问非所答的说:“最近我到各单位找党委,连板凳都不给我坐。”后来出狱后,才知道公安局多次通知二轻局党委接人,而二轻局党委书记张世礼拒绝来接我。一直关押到7310月,才有二轻局党委副书记沈有才、党委委员郭德华、市法院审判员兰正江三人前来接我。兰正江拿出“毒打群众,教育释放”的释放证与我,我一看就提出质问:我打了谁?证据在哪里?兰正江说:你总有错误嘛。”我说:有错误是关在监狱来教育吗?这里是关押犯错误,还是关押犯罪的?我有罪你们就判,无罪你们就该“无罪释放,对我平反,赔礼道歉才是。”他们无言以对,硬性把我带回二轻局,拒不补发工资。张世礼还在全系统基层干部大会上宣布:“郑华忠并不是平反,而是教育释放。”继续对我进行政治迫害。

    八、参加地、市委座谈会

    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发生了邓小平、胡耀邦幕后策划指挥的天安门反革命事件(即四五事件)毛主席当即提出:“邓小平就是中国的纳吉”(匈牙利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发动政变,被枪决)在党中央领一导下掀起了“批邓、反右”运动。可内江地、市委和二轻局党委阳奉阴违,把“批邓反右”搞得冷冷清清,我和杨长生(地建行)、骆华邦(地物资局)、谢国久(地邮电局)、李茂德(市人汽司)、陈志高(市交通局)、李国万(市机械厂厂长)、郑建清(地工业局)等七人联系起来,写大字报,召开群众批邓大会,掀起了内江市的群众“批邓、反右”的高潮。我写了《纪念五一六通知十周年》、《留尾巴的实质就是反攻倒算》的大字报。贴在中央路五金公司门前,每天上百人围观。在群众运动的推动下,地委常委决定:召开20名群众代表批邓反右座谈会。

    在这个座谈会上,除“批邓反右”外,还清算了林彪、梁兴初的“一批双清”罪行。并按中央(72 ) 14号文件精神,要求为“批清”受害被教育释放的人员“割掉尾巴”彻底平反。地委全体常委为了表示诚意,在座谈会上,即召来地区公安处处长王永植,沱江动力厂党委书记孙永森,在会上当众决定予沱江动力厂徐锦堂平反,补发工资。并决定以此为样板,由地委发一文件与“批清”受害人员彻底平反。会议结束时,段雪夫说:我已通知市委书记付运鸿接待你们。接着又在市委开了三天座谈会,在我们等待地委文件的下达时,不幸伟大领袖毛主席在99日逝世了。我们与全国人民都陷入了悲痛之中。

    九、华、叶、汪的“宫廷政变”

    在毛主席才逝世后27天,华国锋即以党的第一副主席的名义,通知党的副主席王洪文,常委张春桥,政治局委员姚文元,(以要审查其主编的《毛选五卷》为名)到中南海开会,来一个抓个。与此同时,汪东兴又亲自派人到江青办公室抓了江青,他们向全国人民宣布“一枪未发,一举粉碎了‘四人帮’”。随即停止了“批邓反右”,请出了邓小平,在全国开展“揭批‘四人帮’运动。”这下,该我们“造反派”遭殃了。我即作了挨抓的思想准备,把头发剃光了,把手表取下交给了爱人了。


3

鲜花
2

握手

雷人

路过
1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6 人)

发表评论

最新评论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6 21:18
看了这篇文章,我不会说"造反派"都是些什么人,但我要说"造反派"里怎么会郑华忠这样的人?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6 20:57
纵观全文不就是一个国民党的"残渣余孽"在控诉文革给他带来的苦难吗?怎么反成了天天高喊着捍卫文革的人的至宝了!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6 20:52
yiou: 不是有人拼命为国民党涂脂抹粉,你怎么要警惕起“老国民党人”来了???
那是你吧,你就是把我所有的言论都翻出来也绝对找不到我为国民党涂脂抹粉的证据!
引用 yiou 2016-10-26 16:45
马列托主义者: 你要知道当时的官僚他们是如何产生的,林彪被毛钦定为接班人,华国锋被毛钦定为接班人,这些人都把你投入监狱。你非常狠林彪狠华国锋,你拥戴毛,再来一次文革, ...
“当时的官僚他们是如何产生的”?你说呢?
是刘邓等走资派在那拼命复辟资本主义道路,搞文革就是要制止走资本主义道路,道理就这么粗浅。
引用 yiou 2016-10-26 16:33
远望东方: 一个老国民党人,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还不死心,还要以左派的面藐出来兴风作浪,他到底要干什么不值得警惕吗? ...
不是有人拼命为国民党涂脂抹粉,你怎么要警惕起“老国民党人”来了???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6 10:32
一个老国民党人,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还不死心,还要以左派的面藐出来兴风作浪,他到底要干什么不值得警惕吗?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6 10:25
这么一个国民党的"残渣余孽"竞然成了造反派头头,还差点进入了当时的权力机关"革委会",不断的兴风作浪,这与我所看到的在文革中颤颤惊惊的国民党遗留人员反差真是太大了,太不可思议了!文革结束时,竞然还把自己描写得像要赴国民党刑场的共产党员,真是太滑稽了!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6 10:15
请读读下面这段话,先看清郑华忠是个什么人!
"这时.我们二轻局党委的“文革领导小组”即自行解散了。代之而起的是党委秘书刘xx出面组织了“保守组织”、“机关造反军”,但只有党员和他们的“积极分子”才能参加。我们这些一贯受歧视、受压制的、历史有污点的,多次运动中受过批判处分的,出身成份不好的,爱向领导提意见的所谓“牛鬼蛇神”都不能参加。我们这些受压抑的人,不得不奋起反抗了。以共产党员、生产股长曾先柱(比较了解和同情我们)为首成立了与“保守组织”相对抗的造反组织《红五月》我们高举“造反有理”的大旗,向党委开火了"。
郑华忠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个国民党的"残渣余孽"竞然敢在文革中拉起一支所谓的受压制人所组成的造反派来造共产党的反,而由党员和积极分子所组成的"造反军"却成了保守派,真是黑白颠倒,岂有此理! ...
引用 z2z2 2016-10-26 03:50
两个腐败集团的走狗跳出来攻击作者,目的是攻击文革, 说明作者的文章写得好!
引用 远望东方 2016-10-25 23:36
真是一笔糊涂账!这账该跟谁算?走资派,还是造反派?一个老国民党员,竞敢在文革中上下乱跳,你不是找死吗?
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6-10-25 15:45
你要知道当时的官僚他们是如何产生的,林彪被毛钦定为接班人,华国锋被毛钦定为接班人,这些人都把你投入监狱。你非常狠林彪狠华国锋,你拥戴毛,再来一次文革,你的命运不会改变。
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6-10-25 15:42
你要反省一下,为什么这样,你能认识到拥护毛主席的毛主席钦定的接班人林副主席也不能保证,邓小平的复出不是在毛的眼皮下默认的,叶剑英在毛死时还掌握兵权,这些到底为什么,你知道吗?你不好好反省,死不悔改。
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6-10-25 15:22
郑华忠还难忘文革,再来一次文革,还是人间苦难。
引用 马列托主义者 2016-10-25 15:20
毛主席指示:‘限制资产阶级法权’,难道是限制工人工资吗?工人的劳动工资是资产阶级法权吗?这是对毛主席指示的极大歪曲

红中网的水边就说工人工资的不同是资产阶级法权
引用 远航一号 2016-10-25 05:08
责任编辑:远航一号

查看全部评论(15)

Archiver|红色中国网

GMT+8, 2024-4-19 12:25 , Processed in 0.019533 second(s), 12 queries .

E_mail: redchinacn@gmail.com

2010-2011http://redchinacn.net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