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你又错了！——兼论我国债务危机

          ——兼论我国债务危机

                  迎         春

   据报道，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阳15日在国务院吹风会上说，中国不存在债务危机。他说：“中国政府的债务处于可控范围内，中国有足够的资产来应对债务风险，不存在债务危机。”我们说：“李阳你又错了！”我国存在严重的债务危机，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债务违约吧了！

   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之前，李阳等曾经把西方经济学理论奉为“金科玉律”；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他也说过几句真话、正确的话。李阳作为社科院副院长，在2009年11月15日的《未来10年中国经济走向》会议上说：“这次危机，确实使得我们对过去的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来看，比如说我们过去在这次危机之前，当我们谈金融体系的时候，大家不自觉地认为美国的金融体系比较好，也有效率，监管又非常有效，对于全球的影响也非常之大，非常之深远。但是，危机就是在这样一个最发达、我们一直以为老师的国家里发生，还影响了全世界，这就让我们重新来考虑问题，这次危机可以说是一顶顶王冠落地，不仅仅是一些大机构王冠落地，一些大专家王冠落地，一些以前我们认为是金科玉律的经济学道理王冠落地，需要我们重新来看。”当时我们就指出：“这是公开承认以美国为师的直白，承认‘一顶顶王冠落地’，承认‘一些以前我们认为是金科玉律经济学道理王冠落地’。说明这位社科院的副院长还承认一些事实。当然，他不可能真正地‘重新’看过去的经济发展，不可能跳出资产阶级经济学的圈子，对未来10年经济发展的预计，还是局限于西方经济学的视野”等。（《当前世界经济危机与我国经济状况》第183-184页）正是因为他曾经说过几句正确的话，现在又重新把“一些以前我们认为是金科玉律经济学道理”的“落地王冠”重新戴起来，如这次他说“中国不存在债务危机”，就是错误的论断，所以，我们在这里说他“又错了”！

   李阳说：“中国不存在债务危机”。我们说我国已经存在债务危机，只是爆发危机时间的早迟问题。

   李阳错误有三：一是采用资产阶级经济学的标准，衡量债务高低；二是只讲债务危机的现象，不讲危机的本质，三是不讲债务危机的经济关系根源。

   一，采用资产阶级西方经济学的标准

   对于经济发展、债务高低，不同社会有不同的标准。这里我们主要只说债务的标准。

   建国以后的毛泽东时期，我们曾经自豪地说，我国既无外债，又无内债，而且经济高速发展。当时是生产多少物质财富，人民群众就消费多少，就搞多大规模的建设，量入为出这是社会主义国家的标准。

   而李阳判断当前我国的债务高低，完全是采用资本主义国家的标准。他说：“截至2015年末，纳入预算管理的中央政府债务达到10.66万亿元，地方政府债务16万亿元，合计政府债务26.66万亿元，占GDP比重为39.4%。如果把地方融资平台加进来，政府债务水平达到56.8%，仍低于欧盟60%的警戒线，也低于当前主要市场经济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水平，如日本超过200%、美国超过120%，法国为120%左右。”可见他判断债务高低的标准是以欧盟划定的警戒线，是和日本、美国、法国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相比，说债务水平不高。

首先看政府债务。

李阳说，2015年我国政府债务（包括中央和地方政府）26.66万亿，把地方融资平台加进来，政府债务为38.4万亿（当年国内生产总值为676707.8亿元X56.8%），占2015年国内生产总值一半还多，这样的债务还不高？与当年我国既无外债，又无内债的情况根本就不可比了！

政府债务是高是低，主要应该和政府的收入比较。因为，债务是要还的，不仅要还本，而且要付利息。还本付息要靠收入，因此，判断债务高低主要应该和收入比较

2015年，我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包括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15.2万亿，和政府债务26.66万亿相比较，全年的收入也还不清债；如果和38.4万亿的债务相比较，则两年收入也还不清。这样的债务还不高？

其次说非金融部门的债务。

李阳自己都说：“而非金融企业部门问题比较突出，其债务率高达131%”。“中国债务问题主要集中在非金融企业，其中很多是国企，国企的债务问题和银行资产密切联系在一起。而中国的金融体系又和政府密切相关，因此也会影响到财政状况，所以要认真对待非金融企业部门债务问题。”可见，非金融企业部门的债务问题严重，即使和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比，债务问题也十分突出，怎么能够说债务不高。而且，我国的国有企业和银行、政府关系密切，怎么能够得出不存在债务危机的结论呢？

如果再看看我国财政的收支情况就更清楚了。

下面是2001年至2015年我国政府财政的收支情况：

                                            （单位：亿元  ）

年份    一般公共预算收入   一般公共预算支出      差额

2001       16386.04             18902.58       -2516.54

2002       18903.64             22053.15       -3149.51

2003       21715.25             24649.95       -2934.7

2004       26396.47             28486.89       -2090.42

2005       31649.29             33930.28       -2280.99

2006       38760.20             40422.73       -1662.53

2007       51321.78             49781.35       +1540.43

2008       61330.35             62592.66       -1262.31

2009       68518.30             76299.93       -77816.63

2010       83101.51             89874.16       -6772.65

2011      103874.43            109247.79       -5373.38     

2012      117253.52            125952.97       -8699.45

2013      129209.64            140212.1       -11002.46      

2014      140370.03            151785.56      -11415.53    

2015      152216.65            175767.78      -23551.13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摘要》2016   第71页）

  这里要说明的是，地方政府收入中还包括大量土地出让金，仅2014年就高达4万亿（李阳提供的数据）。

  上述数据表明，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以前，我国一般公共预算收支差额为1000至2000多亿，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以后，急剧上升至7、8000亿，2014年突破万亿，2015年则高达2万多亿。从发展趋势看，政府财政收支差额越来越大，债务越来越重；经济“下行压力大”，“去产能”、“去库存”，企业债务也在增加，怎么能够说不存在债务危机呢？

       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看，债务超过一年国内生产总值的，“日本超过200%、美国超过120%，法国为120%左右。”这就是债务危机。像美国，不断地提高国债上限，因为国债上限没有提高，而累累造成一些政府部门停工的现象，不就是债务危机的表现吗？2007年美国的次贷危机不就是债务危机吗？2008年以雷曼公司倒闭为标志的世界经济危机，不也是债务危机吗？只不过上述这些国家当前还没有出现像希腊等国还不了债，国家要破产的情况，暂时没有出现债务违约的现象吧了！

   当前我国经济存在着严重生产过剩的问题，政府明确提出“去产能”、“去库存”的任务，债务问题不仅不会减轻，而且会日益突出。连李阳也承认：“中国的债务问题主要集中在非金融企业”。

   总之，我国的债务已经很高了，已经存在着债务危机，问题只是爆发时间的早迟。

   二，债务危机是现象，本质是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

   当前我国政府、企业乃至一些居民存在的债务日益增加，本质还是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我国当前经济发展中的问题，是存在着严重的生产过剩，而表现在金融上则是债务危机。债务、金融不过是生产在流通过程的表现。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大力引进外资，扶持私营企业，把社会主义的国营企业“改革”为资本主义的国有企业，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提供廉价商品，成为所谓的“外向型”经济，与世界资本主义经济紧紧“融合”。2008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以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购买力急剧下降，我国生产过剩的状况立刻显现出来，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加大，为了维持经济发展，上届政府“大手笔”投资四万亿，带动地方政府也大量借债投资，造成政府债务的急剧增加；企业为了维持经营，也加大贷款；为了刺激居民消费，居民各种贷款也不断增多。可见，我国债务不断加大，是和生产过剩的危机紧密联系的。上面我们引用的一般公共预算收支表，清楚地反映了政府债务与世界经济危机之间的内在联系。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以前，我国经济高速发展，一般公共预算收支差额不大，个别年份还有盈余。世界经济危机爆发以后，差额不断扩大，而且越来越大，必然带来各级政府债务危机。现在政府经济上不得不“去产能”，“去库存”，财政收支差额会更加扩大，李阳怎么能够得出“不存在债务危机”的结论呢？

   我国当前存在着严重的生产过剩危机，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债务危机则是生产过剩危机在流通领域的表现，也是我国政府采用凯恩斯主义“克服”危机的必然结果。孤立地就债务危机谈债务危机，不可能揭示危机的性质及其发展趋势。李阳作为我国社科院的学部委员，只讲债务的现象，就现象论现象，不涉及债务危机背后的本质，看不到债务危机与生产过剩危机之间的内在联系，是不是与学部委员的称号不符合！

   这里我们主要是指出李阳判断的错误，至于债务危机与生产过剩经济危机之间的内在联系，我们在《论当前世界经济危机》（修改版）、《再论世界经济危机》、《希腊债务危机标志着经济危机的新阶段》（载《当前世界经济危机与我国经济状况》一书）等文中已经进行过详细论述，这里就不重复。     

   三，不讲债务危机的经济根源

   债务危机与其他各种形式的经济危机，根源都在于资本主义雇佣劳动经济制度。

     李阳把西方经济学奉为金科玉律，根本不承认存在经济制度的本质区别，不承认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

     李阳眼里不承认我国曾经有过“既无外债，又无内债”的事实，看到的只有资本主义经济，也不承认我国经济改革开放前后经济制度存在着根本区别，不承认经济学存在马克思主义与资产阶级经济学的区分，不承认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理论，更不承认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等，都是把西方经济学奉为金科玉律的表现。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早就指出，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必然爆发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这种危机的本质是生产过剩，但是，随着条件的变化，经济危机的形式也在不断变化，或表现为生产过剩的危机、经济停滞与通货膨胀并发的危机和债务危机等。而到了金融寡头统治世界经济的阶段，经济危机必然表现为债务危机。李阳等所谓的经济学家，就是不信马克思主义，就是不承认经济制度的根本区别，也不承认马克思主义有关经济危机的理论，不承认造成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等，这是他们错误判断债务形势的根本原因。这些我们在《当前世界经济危机与我国经济状况》一书以及以后的一系列文章中都反复论述过，这里也不再重复。

最后，我们希望李阳以及他的同事们，能够从当前资本主义世界延续时间最长的经济危机、我国经济危机的现实中“重新”学到一点真知，能够回到科学的经济学轨道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