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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vs改革家史——习正在建立“富平系”道统

2015-12-13 13:47| 发布者: 左向前| 查看: 2165| 评论: 7|原作者: 长山|来自: 红色中国周刊

摘要: 在各种公开的报道中,“党和国家领导人”习近平都是扭着头。据一位心理学家说,凡是说话扭着头的,第一含义是“不服气”,还有一种含义是“不自信”。深藏的自卑和过度自信结合在一起,是心理学上的通例。

革命vs改革家史:习正在建立“富平系”道统

2015-11-21   作者:长山 来自:作者供稿

 

    左向前按:这是国内某著名左翼学者发给《红色中国周刊》的时政评论文章。作者视角独到,文笔犀利,其中一些观点可谓一针见血,不乏真知灼见,应该能够反映出一部分左翼知识分子在政局“新常态”下的思想变化。当泛左翼内部“救党保国”的鼓吹者同所谓“推墙拆庙”的“带路党”正在开启新一轮论战的时候,不妨小憩片刻,阅读一下这位左翼时政评论家的分析。目前的论战双方无一例外都高举着反修的大旗,然而邓三科连“修正主义”的资源都已用净,习所能者只有去“修祖庙”而“立道统”了!

 

从多种因素考虑,我们在编发文章时将作者本名隐去,特向各位读者说明。文中黑体字内容系编者加重突出。

 

 

革命vs改革家史:习正在建立“富平系”道统

 

长山

 

后世的史学家(而不是艺术家)在给习近平画像时,只要遵守基本的事实,他的头像一定不是端正而是“斜头歪脑”的。在各种公开的报道中,“党和国家领导人”习近平都是扭着头。据一位心理学家说,凡是说话扭着头的,第一含义是“不服气”,还有一种含义是“不自信”。深藏的自卑和过度自信结合在一起,是心理学上的通例。

 

事实上,即使不用心理学家用姿态语言来解读,我们也已经能够深深地感受到“富平道统”的霸道和跋扈。政治学认为,在一个受到过灾难性影响家庭出生的孩子(文革和改革都受过冲击),心理会留下对人们的不信任以及隐藏在内心长久的不安全感,而且他很难做到宽宏大量,最终缺少执政智慧和操作艺术。

 

习近平执政以来,对历史问题着墨甚多。在他的出招路径里,很多的做法让人匪夷所思。例如他“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却保留着被左派视为“历史虚无主义的大本营”的《炎黄春秋》杂志。既将左派的领袖薄熙来投入监牢,又重击右派的知识分子,方法是以各种不起眼的经济罪名将他们驱逐出舆论场。激起更大舆论场波澜的是纪念胡耀邦的规格上升到几乎和陈云、邓小平等CORE(核心)一样的高度。1120日习近平的对胡耀邦的纪念讲话里,充满着对胡耀邦的溢美之词,甚至连象征性的“尽管存在一些错误”的词句都惜墨如金。尽管这样会激怒左派,也不能让右派满意,但是习近平就是无所顾忌地做了。

 

这是薄熙来被打倒以来,中国政治的全新局面。这意味着“富平道统”正式建立并将运行剩下的6年,甚至将润泽更久的时间。整个中国都将为消化这个“富平道统”而付出更多的思想与政治资源。甚至可以说,中国政治,似乎回到了起始的原点。这个原点是和左派、右派无关的。在右派语境里的宪政民主,在左派语境里的大众民主,都已经被宣判为邪路或老路而成为应当封闭于坟墓中的代名词。

 

可以说,我在2010年做的一个判断是错误的。我当时根据谢韬等人在舆论上的试探,认为中国可能走上社会民主主义道路。可是我今天却发现,习近平,这个14亿中国人的领导人,在政治体制上试图走的是“纯洁”的西朝鲜道路。无论是权宜之计,还是长久性的体制,至少2012-2015年这段历史时期保持了这样的状态并有所强化。简单的来说,这个道统发源于习仲勋在照金、南梁起家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那些与习仲勋有关的人物、资源都得到了保护、提升或重新评价(例如《炎黄春秋》因习仲勋的正面题词而未被关闭、和习仲勋在革命时期共事的高岗出现重新评价的迹象、习仲勋同情的胡耀邦被置于最高领导人规格进行纪念等等)。通过习近平执政四年以来的历史路径梳理,我们会发现:凡是习仲勋喜欢、支持、同情以及一起共同战斗过的人都迎来了春天。这是一种习的革命家史道统,其本质是一种革命的血统主义,可以命名为“陕甘边道统”或“富平道统”。在这个道统下,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都将进一步边缘化。为了快速建立自己的叙事话语体系,习近平的讲话不断有新的数量,不停有新的突破,不断有新的内容。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我们可以简要地将中国共产党内部各个派系(按照左派的语言就是“路线斗争”)在共和国历史上的执政概括为“韶山道统”(1949-1977)、“广安道统(1978-2012)”以及最新试图创建的“富平道统”。这个道统的思想较早资源是习仲勋的思想和回忆录,这个道统对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看法是遵循着习仲勋一家的革命历程、际遇、心路以及他们的世界观。这个革命家族的世界观在中国革命史、中国改革史都有着清晰的表达和思想建立,核心内容是:肯定毛的延安史,因为他与习仲勋的获救有关(可以参见习近平访问延安时对毛泽东救下其父的赞扬),但是否定其文革的实践(其父在此期间受冲击,本人也下放农村);对邓小平则是肯定其改革开放的实践(习仲勋是广东改革的前沿),但是否定其对胡耀邦等人的定位(胡耀邦的纪念大会规格前所未有的程度可见一斑,因习仲勋不赞成邓小平对胡耀邦的态度)。因此有的人说是“毛邓合”,也未尝没有道理。但是须知,这种“合”不是没有轨迹的,不是乱合,是按照习家对革命、文革和改革的理解、观点而重新建立的。凡是习仲勋能和毛泽东保持一致的,左派有其活动空间;凡是习仲勋能和邓小平保持一致的,右派有其活动空间。只有一个原则:“顺我者上,逆我者下”,不管你是理念颇为相似的薄熙来“左派”群体也罢,也不管你是腐蚀政权存在的合法性基础的周徐苏“平民派”(他们不求信仰,只求个人私利)也罢,还是网络上吵吵闹闹的右派也罢。可以说,迄今为止,大老虎或者是左派,或者是平民派,右派身居高位的官员并没有实质性的触动,这也是由于习近平距离毛泽东的“革命历史”较远,而距离邓小平及江胡“改革现实”较近的缘故。可以根据这个线索看出,习近平的道路,将更多地遵循“肯定毛泽东的革命史,但是仅此(此是合法性以及文化领域)而已;肯定邓小平的改革史,而且据此向前”。这也是一些流亡海外的右派如焦国标看好习近平将会走向自由化的重要原因:因为习近平没有来自左派的当代资源(左派回归毛泽东时代的想法是幼稚的),而来自右派的当代资源却是汗牛充栋(美国制度和体制的榜样,甚至习近平欣赏的新加坡也是资本主义威权体制)。

 

因此,试图研究中国的国际学者,或者试图理解习近平执政理念的,不需要过度地猜测习近平的讲话,但是只要读读习仲勋的传记或文章即可理解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未来走向(文首的心理分析可以看出习近平不自信故而需要从父辈寻找资源)。这种走向可以比喻为一种寓言:一个男人被问起洪水到来时应该先救洪水中的母亲还是妻子。目前最好的回答是:救最近的那个。这个寓言实质上告诉我们,对于习近平来说,毛泽东时代是古代史,而邓小平时代则是近现代史,他自己才是当代史。对于当代史来说,古代史只能证明他来自哪里,但是近现代史却带给他荣耀或个人利害得失。在中国经济转型和关键时期,他能快速抓的住的,不过是距离他最近的近现代史。当然,从良策角度来看,手段上古代史更容易突破,近代史却是面临着各式各样的掣肘。因此我们常常看到古代史的突破性现象(因为它容易),但是你却不能理解那是“否定之否定”对“否定”(3.0利用1.02.0进行制衡)的一种指桑骂槐的体系。他带着红二代那种自信,因而也给外界一意孤行的感受,对任何与之相反的建议和批评都置之不理。在他的带领下,短时内看中国与右派期盼的那种法治实质上更远了(关于依法治国的全会实质上拟定了方向性的图景),权力的霸道却显得更加扎眼和显著了。左派很快也发现,他们也是这种霸道的受害者。在右派的标杆选举治理网被关停之前,左派的标杆乌有之乡原网站也永久性被关闭。与右派主张的政治权力向资本开放不同,左派主张的权力向民众回归也不被采纳。前者由于资本家入党因而在习近平执政之前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后者则处于襁褓中未能孵化即被扼杀(所谓重庆道路)。

 

习近平这样野心勃勃地建立革命家史的唯一崇高地位,面临着来自左派和右派的批评。遗憾的是,体制内的高层左派和右派(包括商场上的大资本拥有者)由于其屁股的不干净,使得他们害怕因为过去的贪腐历史被清算,因而只能对习近平的做法听之任之,无法干涉习近平的任性。左派求历史名声,右派务求实利。一些有信仰的左派无疑是清廉的。但是这也无济于事。薄熙来事件证实,即使是相对清廉的左派,也会因为“莫须有”而被涂上一层贪腐的罪名被拿下,何况是体制内形形色色的没有信仰、只求权力和利益的官员。

 

这是对“主义”知识分子的一次“过关大考”。在权力的威逼利诱下,大量的左派和右派都沦陷了。多数右派闭口不言或者冷嘲热讽(因为他们天生就是体制的反对者,依附体制反而有些奇怪),但奇怪的是,一些左派却仍认为“春天来了”,以为中国将回归社会主义,可是当他们看清楚形势时,就陷入一种沉思:结局是,相当多的左派分子转向极端民族主义或者国家主义,从共产党人转变为官办五毛。左派在权力面前跪拜的标志性事件是观察者网的独秀,而传统的乌有之乡则彻底边缘化了。右派的阵地有所萎缩,跳得比较高的几个都抓了,但是基本实力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观察者网是左派的国家收容所。尽管他们经常能够纠正反体制者的偏颇和狭隘,但是事实上却是代之以另外一种偏颇和狭隘。左派代表人物在习近平时代失去了往昔的那种自由度,他们被限制在对古代史(毛时代)的感情怀旧和抒发中,而不能在当代采取任何对国家有建设性的左派扭转,除非你投靠国家主义(可是国家主义的观察者网对色彩明显的左派基本上是处于封杀状态)。左派群体在当代,只面临着两种选择:被收编,或者被边缘化。当然,如果在思想源泉上,他们能够真心回归马克思或毛泽东,也许还有希望。因此,在这个迷雾重重的年代里,看到习近平根本上要右转的右派是极其聪明的,可以说是先知。而能够保持独立性的左派却是极其可贵的,可以说是圣贤。历史是一个客观的进程,不管习近平主观上有何种意愿,最终的结局都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进程:习近平的左派话语将成为表象(用左派的话语来复兴和集纳对政府的信任),甚至导致用无产阶级专政的方法导向了胡耀邦的老路。由于他的“革命家史”给予了他一个正确的来源,他的“改革家史”却给了他一个错误的发展路径——他削平的不过是冒尖右派,但是对左派却是方向性的否定。他没有别的思想资源,他在文革和改革中的经历使得他只能信任他的父亲和落难时的朋友,而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崇尚西方方向。

 

这也是对官僚体系的一次重大考验。事实证明,官僚体系的绝对反击方式和当年应对文革的方式保持着惊人的一致:执行之,并推之向荒谬,从而毁灭其合法性。离开左右的视角,从官僚体系来看,习近平的纠正运动是一件清扫肌体的好事,但是由于他不是依靠群众、民主(左派话语)或宪政法治(右派话语),也不可能依靠这些,因此还是依赖于旧体制。结果是产生无数爪牙和走狗,催发更多的恶奴。这些势力由于在“大发财和大贪腐”的时代心中有鬼,在当代高压态势下陷入了极其恐惧的境地,因此不断采取极端行为进行“找补”,不停折腾中下层执行者和群众,客观上制造着更大的矛盾与隐患,而这些怨言和矛盾的最终指向,是反对这个纠正运动的发起者,动摇着“富平道统”的超稳定结构。严格来说,文革并没有结束(我指的是文革的负面资产,文革中那些丑陋的东西),面对习近平对腐败和庸官的重压,执行层挑逗群众斗群众,使得整顿异化为对群众的修理。一些举措被恐惧和害怕而推行到极端:江胡时代的规矩是政权和财产是我的,但是你有饭吃;现在政权和财产还是我的,有饭吃但是你得干更多的活而且得时刻汇报吃饭的原因以及谁吃的。从程序的繁简上来说,我们迅速倒退30年,恢复官僚主义盛行的橡皮图章时代。

 

这也是对习近平本人的一次重大考验。习近平一个人无法建立共和国的3.0时代。毛泽东以30年“精神导师”时间形成了属于他的时代,邓小平则以“拜物教”为核心要素使其时代延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邓三科)。因此,习近平需要与时间赛跑,时间是他雄心勃勃计划中唯一的重大障碍。这个问题的解决路径是两种,一是既定时间内做出更多的讲话,提出更多的概念;二是打破轮替制,实行韩德强所说的“终身拥戴习近平为总书记”(韩德强作为左派中一个清醒的人士,早早就看出了端倪,提出了这个主张并迅速隐遁到乡村开辟农场与世无争)。这两种方式最终都是为习近平争取更多的“单位内海量化的思想生产效率”。可是习近平的阅兵令人大跌眼镜,他对邓小平和胡耀邦的评价几乎绝对完美,显示了他的极端不自信、缺乏诚实(官方媒体中报道的他出访美国、法国、英国、德国所列的作家和著作足以开设一家小型图书馆,从时间管理的科学性来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阅读任务)以及缺乏政治家风范。一般而言,高压和不诚实反映了内心的不安全和对人的不信任。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斯大林是不自信才在肃反中杀人。政治上的独断主义根本上体现了一种自身恐惧和虚弱。习近平时期事实上的“过度安全意识”在发挥效力,一切不同的看法和意见都被上升为安全因素加以提防。从邓小平以来,对人民残存的一点点信任也几乎全部失效。在习近平政府的管理思维,是所有人都是待审查的罪犯。在他们的眼睛里,民众都是需加以提防和监控的因素。这个模式延续自维稳模式,是和小平的消极防御与控制思维是一致的。邓小平时代,对于人口的理解是消耗性的,而不是积极能动的(毛泽东认为人多力量大,是一种积极正面的生产性思维,邓小平思考计划生育的起点是“人要吃饭因此是负担”)。2.03/0时代的“维稳”秩序的核心都是对“人”不做积极正面理解,也不相信人们具有生产超越消费的能力。

 

历史常常重演,不过正如马克思所言,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闹剧。执政者需时刻不要忘记,我们今天处于信息时代的21世纪,任何对信息时代的蔑视和对民众已经觉醒的漠视,都将付出重大的代价。如果政治家还想象可以像过去那样糊弄民众,就已经不是一种政策失误,而是一种意志跋扈的愚蠢了(难怪说“高贵者最愚蠢”)。如果说,邓三科时代的中国模式核心是经济自由化基础上的政治“轮流专制”,那么习近平开创的3.0时代则是一种在经济自由化基础上的习氏革命家史“西朝鲜体制”。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大变局面前,每个人都要思考自己的位置,以及自己能做什么。不过我相信,以知识分子非常天真的习气,过去是,现在还是无法认清我们的时代政治经济真相的。

2015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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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无产阶级之怒 2015-12-15 16:20
唯心史观的垃圾文章,不值一读。
引用 龙翔五洲 2015-12-14 00:51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一切背离人民的人都会被历史和人民所唾弃。
引用 爱我中华99999 2015-12-13 18:02
观察仔细,思维新颖。
引用 解鹿刀 2015-12-12 12:57
责编调整:解鹿刀
引用 远望东方 2015-11-28 04:27
作者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习进平的君子之服。不论结论如何,这种文章让人讨厌!
引用 林林 2015-11-25 02:40
如果像作者说的,建立在习家所谓革命的家史而搞的政权,只会加速死亡。1)表现的是封建道统,在当今要接轨世界的中国,根本是倒行逆施。2)他的革命家史有多少人接受,说实在,他的父亲,没有他上台的渲染,有多少人知道?知道后,又有多少人支持?有的人恐怕更看不起他。3)建立这样的道统更加暴露他的短视,愚昧,封建,无聊。他只会给自己树立更多的对立面。而他能得到就是像胡乱帮二子类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可以动用他所集中的权利,打击一切反对他的人,那么他的灭亡会更加速。如果他把中国的老百姓当作阿斗来耍,那么他的家族就会遗臭万年。
引用 茅矛 2015-11-23 21:18
读后有一些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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