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清源为造反派辩护

评清源为造反派辩护

    二零一五年九月三日是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胜利七十周年。不知道清源是否观看〝九三〞大阅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信教徒亢奋于大阅兵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激情。不管大阅兵气氛多么热烈，场面多么壮观，反正我不看，我只知道我信我自己。这是炫耀皇帝新装的大典，当局试图以〝九三〞大阅兵粉饰自身执政的合法性。〝解放军〞装备愈来愈和国际接轨了，女兵们挺乳秀腿更是天下无敌。现代化的〝解放军〞是威风堂堂的御林军，作为当年造反派的清源不禁要感叹〝资产阶级社会势能异常强大〞！

    说到造反派，就不能不说文革，文革和造反派不可分，没有造反派积极参与，毛主席的文革发动不起来。从这个意义上说造反派是创造历史的英雄。但是任何时代的英雄都有自身历史局限性，郭松民对于造反派提出了批评，清源为造反派辩护暴露了抽象同一的机械唯物主义本质。而抽象同一的机械唯物主义即是抽象同一的唯心主义。

    历史既不是抽象的物质，也不是抽象的意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历史本原是〝现实中的个人〞［马恩全集第三卷二十八页］。〝现实中的〞即是对象性的［马恩全集四十二卷一六八至一六九页］，历史因而是〝现实中的个人〞从事的活动和进行的物质生产，〝现实中的个人〞作为历史主体也是绝对的历史客体。清源回顾历史不是作为〝现实中的个人〞从自身反思自身历史，而只是将自身的历史分割为异常强大的敌对势能与异常弱小的自身力量的机械对立，在清源那里〝现实中的个人〞于是变成了抽象同一的、非对象性的、因而是非现实的个人。马克思在《一八四四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非对象性的存在物是非存在物〞［马恩全集四十二卷一六八至一六九页］。马克思以这一哲学命题批判黑格尔唯一的神，黑格尔逻辑是黑格尔的神以非对象性的唯一的存在自我生殖、自我外化整个世界的精神辩证法。马克思的这一哲学命题可以发挥并解读为机械对立的抽象物是非现实的存在物。机械对立的抽象物似乎并非唯一的存在，但就内容而言它们是没有区别的抽象同一，它们因而是非现实的存在物。〝甲是甲〞和〝乙是乙〞是没有区别、没有内容、同语反复的抽象同一，〝甲是甲〞和〝乙是乙〞因而是机械对立的非现实的存在物。清源在主观思维中想象非现实的机械对立，即是独断唯心主义的非存在物。机械唯物主义者无法理解异常强大的对立物实质就是自身异化的形式，无法理解所谓对立物的势能是从自身中异化或分离出去的自身的对象性存在物。反思历史即是反思自身的历史，是在对立物中反思自己的本质。而清源在对立物中看不到自己的本质，在对立物中丧失了自我意识。

    文革中走资派力量〝异常强大〞是因为走资派挑拨群众斗群众从而占有了部分群众。在部分群众头脑中残留着旧阶级的旧思想和旧文化的影响，这是部分群众被走资派利用的主观原因。同时造反派机械唯物主义的形左实右激起了部分群众的反感，这是部分群众被走资派利用的客观原因。〝异常强大〞的走资派实质就是从造反派和部分群众自身分离出去的对象性存在物，部分群众和造反派从而将自身异化为走资派〝异常强大〞的社会势能。

    然而面对来自郭松民的〝文革造反派对文革的失败负有主要责任〞的指责，清源这样为自己辩护，〝这次无产阶级的失败，其根本的原因，是历史条件的限制，是资产阶级社会势能的异常的强大，是无产阶级力量的异常弱小。〞

    清源只是看到资产阶级力量的〝异常强大〞，没有反思〝异常强大〞的资产阶级正是造反派和部分群众自身异化的现实，清源没有在反思中自觉自身作为历史主体的自我意识。〝九三〞大阅兵展示了今天的特色官僚资产阶级比起当年的走资派强大得多，按照清源的机械唯物主义历史逻辑，今天所谓重建社会主义的革命像文革一样必然失败。在机械唯物主义者那里只有客观前提，没有对象性的主体能动性，机械唯物主义者无法理解所谓客观历史前提正是主体能动性自身行动出来的历史事实。所以机械唯物主义者也不可能理解只要发挥群众的主体能动性，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是纸老虎。毛主席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抗美援朝战争中面对的敌人异常强大。但是在以毛泽东思想组织起来的中国人民面前，蒋家王朝、日寇、美帝都是纸老虎。

    奴隶主的强大是奴隶自我异化的形式，是奴隶自身本质的异化规定性。真正的强者是奴隶，而不是奴隶主，奴隶通过自我异化将自身的强大外化为奴隶主的强大。如果奴隶自觉否定之否定的自我意识，奴隶主只有饿死、冻死的命运。所谓自我意识是当家做主的自觉意识，马克思主义即是无产阶级的自我意识。但是革命者需要认识到群众的自我意识在不同历史阶段具有不同性质，在同一历史阶段不同群众的自觉意识也不尽相同。这就存在革命者如何团结群众的现实问题。革命者如果合理地团结群众，敌人就会异常渺小，反之敌人就会异常强大。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送来了马列主义。俄国十月革命是工人阶级革命。而在具有四亿人口的旧中国，工人阶级只是区区数百万小众。按照机械唯物主义历史逻辑，旧中国的旧阶级及其旧思想和旧文化异常强大，马列主义并不符合中国实际。或者机械唯物主义者过渡到主观唯心主义，他们就是那个〝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他们试图依靠少数工人力量搞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革命。如果在现实中摔了跟头，他们会找出抽象的客观理由辩解敌我力量对比异常悬殊，认为摔破头皮是与自己无关的必然性，由此他们从主观唯心主义再过渡到机械唯物主义。

    在机械唯物主义者看来旧中国的农民是小生产者而不是革命群众，文革中的保皇派是敌对势力而不是革命群众，今天的三亿股民及其家属是投机势力而不是革命群众。纯而又纯，唯我独革，〝挑拨〞群众斗群众，机械唯物主义者就是这样在机械对立的抽象同一中追求自己的理想国。他们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是这样，在斗私批修的文革中是这样，在重建社会主义革命的今天也是这样。

    毛主席认为在旧中国离开农民搞社会主义革命是非现实的幻想，中国社会主义革命首先要满足作为小生产者的农民的物质需要，中国社会主义革命首先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尽管这样的变革还不是社会主义革命，但是为了社会主义革命，这样的政治妥协是必要的历史前提。中国共产党作为工人阶级政党在依靠农民力量夺取政权后，及时教育农民如果不走合作化的社会主义道路，新生的黄世仁南霸天就要变天。中国农民就是这样从旧中国的小生产者逐步自觉为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劳动者。

    文革中毛主席教导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号召工人阶级联合起来。群众总是要革命的，文革的保皇派群众以及今天的特色群众最终总是要革命的，他们需要自身的自觉过程。面对这样的历史前提共产主义者需要适当的斗争策略并作为最高纲领的形式以达到团结群众的目的。共产主义者革命的目的是团结群众、教育群众、解放群众，而不是将群众区分为保皇派和造反派并组织造反派群众斗保皇派群众。〝挑拨〞群众斗群众的形左实右壮大了资产阶级力量而弱小了无产阶级力量，〝挑拨〞群众斗群众的所谓革命必然失败。在〝挑拨〞群众斗群众的唯我独革中试图保持纯而又纯的自身本质不是无产阶级革命。

    郭松民指责文革中的造反派组织严重不纯。清源反驳〝世界上没有绝对纯的东西〞。

    清源搬出毛主席的《矛盾论》自我辩护，〝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都有主要矛盾方面和非主要矛盾方面〞。然而没有比清源这样的机械唯物主义者更纯而又纯的东西。清源的〝一分为二〞只是非此即彼的机械对立，在清源的〝一分为二〞中矛盾双方是〝你是你〞、〝我是我〞的抽象同一，抽象同一的〝你是你〞、〝我是我〞就像上帝一样纯而又纯。纯而又纯的机械唯物主义者不可能理解毛主席的《矛盾论》，毛主席的《矛盾论》被清源这样的机械唯物主义者曲解为抽象同一的〝机械论〞。

    在一分为二的合二为一辩证逻辑那里，我和你是形成〝是〞与〝否〞矛盾的两个方面。但是我和你不是抽象同一的机械对立，在我和你的对立中你是我的存在形式，我在你的存在中自觉我存在的现实。关于商品价值形式马克思在《资本论》认为，如果说甲商品的价值表现在甲商品的使用价值，这是〝甲是甲〞的同语反复的抽象同一，就像上帝一样是没有内容的空话。马克思在《资本论》认为，甲商品的价值异化或映现在乙商品的使用价值之中，乙商品的使用价值是甲商品的价值的存在形式，甲商品在乙商品的肉体中直观甲商品自身的灵魂。马克思在《资本论》认为，乙商品的使用价值是甲商品的价值的现实，这样的现实就是商品交换的历史。如果清源试图以〝你是你〞、〝我是我〞或者甲商品就是甲商品、乙商品就是乙商品的抽象同一解读商品交换的历史那是徒劳的。如果清源试图以抽象同一的纯而又纯解读阶级斗争的历史也是徒劳的。

    郭松民指责文革造反派存在严重的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问题。清源反驳说〝有非无产阶级思想才是符合唯物辩证法的〞，〝看人和事，都要看其本质和主流〞。

    〝有非无产阶级思想才是符合唯物辩证法的〞！＿＿这是对于唯物辩证法的污蔑，也是对于马克思的侮辱。马克思如若有灵，将会再次感叹自己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

    如果说在唯物辩证法中有〝非无产阶级思想〞，那是经过否定之否定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是经过扬弃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清源无法理解否定之否定辩证法，无法思维矛盾双方相互过渡的扬弃，他只好将非无产阶级思想直接当作唯物辩证法。然而清源拒绝承认非无产阶级思想是唯物辩证法的本质，清源将〝主流〞当作本质，将〝支流〞排斥在本质之外，本质在清源那里成为纯而又纯的范畴。如此则清源所谓〝有非无产阶级思想才是符合唯物辩证法的〞即是伪命题，它和〝主流〞和〝支流〞的机械对立即〝主流〞将〝支流〞排斥在唯物辩证法之外自相矛盾。

    在辩证逻辑那里纯粹的有即是纯粹的无。然而清源既想占有纯粹的有和纯粹的无，又想固守纯粹的有而排斥纯粹的无，那是不可能的主观幻想。抽象同一的机械唯物主义即是抽象同一的唯心主义的逻辑就在这里。机械唯物主义者不要将这里的〝无〞当作什么也没有。〝无〞像〝有〞一样也是存在，是否定〝有〞的存在。如果将白马当作〝有〞，黑马就是〝无〞。如果将清源的〝主流〞当作〝有〞，他的〝支流〞就是〝无〞。

    清源为造反派辩护离不开本质。可是究竟什么是本质的问题机械唯物主义者未必说得清楚。辩证法是研究本质的逻辑，或者说辩证法就是回答〝事物是什么〞的哲学。辩证法将白马、黑马、主流、支流等等概括为存在，事物的本质就是存在。存在就是有，有就是〝是〞，事物的本质就是〝是〞，〝是〞就是〝是〞是事物本质的正题。然而〝是〞就是〝是〞是同语反复的抽象同一，事物是变化发展的自身运动，〝是〞过渡到自身反面的〝否〞，〝是〞将自身一分为二为〝是〞与〝否〞的矛盾，事物的本质发展为〝是〞与〝否〞的反题。在事物本质的反题中，〝否〞是〝是〞的存在形式，〝是〞将自身异化为〝否〞的现实，〝否〞反映〝是〞的本质，〝是〞在〝否〞中获得自身本质的规定性，事物的本质发展为〝是〞即〝否〞的合题。事物本质的合题作为新的正题继续正反合的否定之否定，事物的本质在正反合的否定之否定中继续变化发展，事物的本质就像没有封闭的螺旋的圆圈〝自成起结〞，越旋越大，以至无穷。

    造反派的本质并不是抽象的内在的〝主流〞，并不是〝是〞就是〝是〞的抽象同一。造反派的本质由他的外在的行为表现出来，由他的〝支流〞表现出来，〝支流〞的〝否〞反映〝主流〞的〝是〞的本质。造反派的本质是造反派行为的现实，造反派的〝主流〞是造反派的〝支流〞的现实，〝是〞即是〝否〞的现实。

    人们在现象界观察到事物是〝是〞与〝否〞的对立，同时意识到事物的本质是〝是〞与〝否〞的合一，因为缺乏任何一个环节的存在都不是事物本来的面目。既要承认〝是〞与〝否〞的对立，又要承认〝是〞与〝否〞的合一，这是自相矛盾的苦恼。这个苦恼将人们折腾了数千年之久，到了马克思那里才得以彻底解除。可是至今还是有不少人在对立统一的苦恼中徘徊，在抽象的机械唯物主义和抽象的唯心主义之间来回兜圈子。

    为了排除矛盾的苦恼，早在一百五十年前法国工人运动领袖蒲鲁东就像清源那样在矛盾的对立中试图保存好的东西而消除坏的东西。马克思评价〝尽管蒲鲁东先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爬上矛盾体系的顶峰，可是他从来没有超越过头两级即简单的正题和反题，而且这两级他仅仅爬上过两次，其中有一次还跌了下来。〞［马恩全集四卷一四三页］。

    蒲鲁东将他的正题区分为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的反题，然后他试图保存反题中的好的方面而消除其坏的方面。于是蒲鲁东从反题跌了下来，又回到正题的起点，他从未登上合题。所以马克思说蒲鲁东〝从来没有超越过头两级即简单的正题和反题〞。

    〝从来没有超越过头两级即简单的正题和反题〞的清源面对郭松民的指责不得不承认文革造反派确实存在严重的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那么从正反合的否定之否定可以肯定文革造反派的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就是反映文革造反派本质的现实。既然文革造反派存在严重的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清源有什么资格自封〝是走资派的对立物〞？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难道不正是走资派的本质？将主流和支流的抽象同一当作〝唯物辩证法〞的幌子就可以搞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以纯而又纯的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就可以重建社会主义？

    清源的〝唯物辩证法〞实质就是痞子逻辑，清源可以堂而皇之地做坏事，然后对人们说你要看我的〝主流〞，不要被我的〝支流〞〝迷失自己的眼睛〞。从前的奴隶造主子的反，是以主子的意识反主子的肉体，奴隶通过造主子的反以自己的肉体更替主子的肉体。造反派以走资派的意识反走资派，将走资派的个人主义和山头主义当作自身存在的现实，并以主流和支流的抽象同一粉饰自己是〝走资派的对立物〞，标榜自己是纯而又纯的革命者。

    纯而又纯的革命者不但是〝走资派的对立物〞，也是群众的对立物，由清源把持的中国红旗网为了自身的纯而又纯敢于和群众对立。抽象同一的中国红旗网无视群众在自身历史中形成的正当合理的民族情感，不分侵略与反侵略战争性质公开要求无产阶级在预想的未来中日战争中〝坚决在后方搞破坏〞活动。机械唯物主义者不知道，民族主义是民族的宗教，而民族情感是民族的现实。机械唯物主义者不知道，民族和阶级一样也是〝现实中的个人〞的规定性，世上既不存在没有阶级性的民族，也不存在没有民族性的阶级。机械唯物主义者不知道，否认阶级的民族情感和否认民族的阶级矛盾一样是否认〝现实中的个人〞的宗教。机械唯物主义者不知道，不分侵略与反侵略战争性质〝坚决在后方搞破坏〞活动的信教徒必然被生活在现实中的具有民族情感的群众当作〝汉奸〞处置。 

    机械唯物主义者比谁都革命，但是他们给无产阶级带来的危害比唯心主义者大得多。唯心主义者反马列毛，机械唯物主义者打着马列毛旗号反马列毛。唯心主义者反无产阶级，机械唯物主义者站在无产阶级立场反无产阶级。就目前左派思想境界而言，即便毛主席发动第二次文革，恐怕难免重演群众斗群众的历史，人们可以看到文革中的保皇派和造反派的幽灵今天依然游荡在打着〝毛派〞旗号的左派之中。对于没有自我反思能力的机械唯物主义者，第一次文革和第一百次文革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真的无可救药。面对特色世界今天的老造反派从抽象的机械唯物主义一分为二过渡到抽象的唯心主义，老造反派中的〝左〞与右正在相互对抗，重演文革造反派和保皇派的矛盾。不过他们骨子里其实是同一个东西，这个老造反派还是那个〝抽象同一〞的老造反派。

    再一次重申一遍，我并无意否定造反派的历史功绩。他们是那个时代的英雄。他们也只能是那个时代的英雄。

萬里雪飄   二零一五年九月五日

主题词：造反派、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