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评”是说空话吗？（续八）

“九评”是说空话吗？（续八）

——重读“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

马志远

十一

就在苏共中央《给苏联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共产党员的公开信》发表一周年的时候，即1964年7月14日，中共中央以《人民日报》编辑部和《红旗》杂志编辑部的名义，针对苏共中央的公开信发表了第九篇评论文章——《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这篇文章是“九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系列评论文章的最后一篇，既独立成篇，又是前八篇文章的概括和总结，可以说是“九评”系列文章的压轴之作。

这篇文章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运用大量的事实，批判了赫鲁晓夫叛徒集团所谓“全民党”、“全民国家”的修正主义谬论，揭露了他们“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式的“共产主义社会”的种种谎言，从正反两个方面深刻地总结了赫鲁晓夫修正主义路线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苏联党、苏联人民、苏维埃国家造成的危害以及由此得出的教训，全面阐述了中国共产党特别是她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关于社会主义社会和无产阶级专政、阶级和阶级斗争、反对帝国主义“和平演变”、反修防修的光辉学说。这些学说，是无产阶级和她的革命政党、一切革命的人民与形形色色的修正主义作斗争，最后夺取无产阶级革命胜利的强大思想理论武器。

文章分为前言、主体部分和结束语。

下面，按照文章的结构次序，请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一起来看看这篇文章的哪一部分、哪一节是在说空话，邓小平为什么说“九评”是在说空话。

十二

这篇文章的“前言”部分开门见山地指出：“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精髓。坚持革命还是反对革命，坚持无产阶级专政还是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历来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一切修正主义斗争的焦点，现在也是全世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同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斗争的焦点。”可是，在中国，到了1992年，自称“我是个马克思主义者”、也被自己去世后的悼词称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的邓小平，却在他的“南巡讲话”中说：“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见《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382页）

那么，邓小平的这个论断是不是正确的？为什么中苏两党大论战的时候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在论战中扮演了“不是无足轻重的角色”的邓小平，在“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这个问题上，有着与“九评”不同的理解和结论？他为什么说“九评”是说空话？

对于这些问题，人们不仅可以从这他关于马克思主义的精髓的论断里一窥端倪，而且，还可以随着这篇评论文章的逐步展开，对上述问题形成一个正确的认识，从而看清邓小平其人的本来面目和所谓“邓小平理论”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十三

在苏共“二十二大”上，赫鲁晓夫集团不仅把他们修正主义的“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和平过渡”的谬论系统化，还宣布无产阶级专政在苏联已经不必要了，苏联已经成为“全民的国家”，苏联共产党成为“全民的党”，并抛出了一个假共产主义的纲领。

“九评”指出，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是在所谓“全民国家”的幌子下取消无产阶级专政，在所谓“全民党”的幌子下改变苏联共产党的无产阶级性质，在所谓“全面建设共产主义”的幌子下为复辟资本主义开辟道路。而苏共中央的公开信和苏联报刊则强词夺理地为自己辩解，指责中国共产党对“全民国家”和“全民党”的批评“远离马克思主义的论断”，“脱离苏联人民的现实生活”，是要他们“向后倒退”。

为了回答和驳斥苏共中央公开信的这些无理指责，揭露赫鲁晓夫集团的谎言，阐述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社会主义社会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原理，总结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经验和教训，文章紧紧围绕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集团的“三和”、“两全”谬论展开论述。

文章的主体部分以七个标题分为七节。

先来看第一节“社会主义社会和无产阶级专政”。

这一节专门论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社会主义社会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理论。文章依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和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与无产阶级专政的关系这样一个最为基本的理论问题。

对于这一基本理论，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

第一、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究竟应该怎样认识社会主义社会？对于这个问题，邓小平在很多场合说“我们没有搞清楚”。例如，1984年6月30，他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一文中就说：“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1988年5月18日，他在《解放思想，独立思考》一文中又说：“我们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不过，什么叫社会主义的问题，我们现在才解决。”那么，从马克思到列宁到毛泽东，他们到底搞清楚、解决了什么是社会主义的问题没有？我们来看“九评”这篇文章是怎样阐述的。

文章首先指出社会主义社会代替资本主义社会的巨大的历史进步意义——

社会主义社会取代资本主义社会，这是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大飞跃。社会主义社会是从阶级社会向无阶级社会过渡的重要的历史时期。经过社会主义社会，人类将进入共产主义社会。

社会主义社会制度比较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具有无比巨大的优越性。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无产阶级专政代替了资产阶级专政，生产资料的公有制代替了生产资料的私有制。无产阶级由被压迫被剥削的阶级变为统治阶级，劳动人民的社会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对于广大劳动人民实行资本主义社会所不可能有的最广泛的民主，只是对于少数剥削者实行专政。工业国有化和农业集体化，为社会生产力大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前途，保证了社会生产力以旧社会所不能比拟的速度向前发展。

这段文字，从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变更、无产阶级专政的建立、劳动人民地位的根本变化等几个方面指出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巨大优越性，以及这种新的社会制度代替旧的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的巨大的历史进步意义，这是对新生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认识。这些话，难道说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没有搞清楚、是在说空话？

接着，文章从反面论述了社会主义社会作为共产主义社会初级阶段的不成熟性——

但是，不能不看到，社会主义社会是从资本主义社会脱胎而出的社会，是共产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它还不是在经济以及其他方面完全成熟了的共产主义社会，它不可避免地带有资本主义社会遗留下来的痕迹。在社会主义社会里，还存在着工农之间、城乡之间的差别，还存在着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之间的差别，资产阶级法权还没有完全取消，还“不能立即消灭‘按工作’(不是按需要) 分配消费品这一仍然存在的不公平现象”，因而还存在着富裕程度的差别。要使上述这些差别和现象归于消失，要使资产阶级法权归于消失，只能是逐步的，而且必然要经过一个很长的时期。

马克思列宁主义告诉我们，苏联、中国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实践也告诉我们，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历史阶段。在这个历史阶段中，贯穿着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道路“谁战胜谁”的问题，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

这些话，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作为理论依据，有苏联、中国和当时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实践作为事实依据，难道是在毫无根据、无中生有地说空话？显然不能这样说。

第二、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这个历史阶段中始终存在着两个阶级和两条道路的斗争、始终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文章写道：“在社会主义社会里，被推翻了的资产阶级及其他反动阶级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还是有力量的，并且在某些方面还相当强大。他们同国际资产阶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还要顽强地同无产阶级继续较量。他们在各方面同无产阶级进行隐蔽的或者公开的斗争。他们常常打着拥护社会主义、苏维埃、共产党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等等的招牌，进行破坏社会主义和复辟资本主义的活动。在政治方面，他们作为对抗无产阶级的力量长期存在着，时时刻刻企图推翻无产阶级专政。他们钻进国家机关、社会团体、经济和文化教育等部门，抗拒和篡夺无产阶级的领导权。在经济方面，他们用各种方式破坏社会主义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发展资本主义势力，在思想和文化教育方面，他们用资产阶级世界观对抗无产阶级世界观，用资产阶级思想腐蚀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 

　　农业集体化的实现，使个体农民变为集体农民，为彻底改造农民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但是，在集体所有制还没有提高到全民所有制的时候，在私有经济的残余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农民还不可避免地保留着原来小生者的某些固有的特点。在这种情况下，不可避免地存在着资本主义自发倾向，存在着产生新富农的土壤，还会发生农民的两极分化。 

　　由于上述资产阶级的活动和它在政治、经济、思想和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的腐蚀作用，由于城乡小生产的资本主义自发倾向的存在，由于还没有完全取消的资产阶级法权和旧社会习惯势力的影响，在工人阶级的队伍中和党政机关中还会不断产生蜕化变质分子，在全民所有制的国营企业中还会不断产生新的资产阶级分子和贪污盗窃分子，在文化教育部门和知识界中还会不断产生新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些新的资产阶级分子和蜕化变质分子，同那些已经被推翻、但是还没有被彻底消灭的旧资产阶级和其他剥削阶级分子结合起来，向社会主义进攻，尤其是那些窃据领导机关的蜕化变质分子，他们支持和庇护基层单位中的资产阶级分子，危害性特别大。 

在帝国主义存在的条件下，社会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不仅要同国内的资产阶级进行斗争，而且要同国际帝国主义进行斗争。帝国主义总是寻找机会，企图对社会主义国家发动武装干涉和进行和平瓦解。他们力图消灭社会主义国家，或者使社会主义国家蜕变为资本主义国家。国际间的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反映到社会主义国家内部来。 

在整个社会主义阶段，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在政治、经济、思想和文化教育各个领域中的阶级斗争，是不可能停息的。这个斗争是长期的、反复的、曲折的、复杂的。这个斗争像波浪的起伏一样，高一阵，低一阵，有时候比较缓和，有时候十分尖锐。这是决定社会主义社会命运的斗争。这个长期的斗争，将决定社会主义社会是走向共产主义，还是复辟为资本主义。 

　　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反映到共产党内部来。资产阶级和国际帝国主义懂得，要使社会主义国家蜕变为资本主义国家，首先要使共产党蜕变为修正主义的党。新的和旧的资产阶级分子，新的和旧的富农，以及形形色色的蜕化变质分子，他们都是修正主义的社会基础，他们千方百计从共产党内寻找自己的代理人。资产阶级影响的存在，是修正主义的国内根源。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是修正主义的国外根源。在整个社会主义阶段中，在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内，不可避免地存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同各种机会主义，主要是修正主义的斗争。这种修正主义的特点，就是在否认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名义下，站在资产阶级方面向无产阶级进攻，把无产阶级专政改变为资产阶级专政。 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根据国际工人运动的经验，根据阶级斗争的客观规律，指出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从阶级社会向无阶级社会过渡，必须依靠无产阶级专政，别的道路是没有的。 ”

这段论述当然不是空穴来风，同样有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和当时包括苏联、中国在内的各社会主义国家的实践为根据，特别是为后来苏联、东欧各社会主义国家解体的残酷现实所证实，也为1978年以来中国社会所发生的巨大变化所证实。这难道是空话吗？

第三、文章列举了马克思、列宁和中国共产党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基本理论的论述，阐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理论。马克思说：“阶级斗争必然要引导到无产阶级专政”。“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同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这种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间断革命，就是实现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把这种专政作为必经的过渡阶段，以求达到根本消灭阶级差别，消灭一切产生这些差别的生产关系，消灭一切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社会关系，改变一切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观念。” 

　　列宁创造性地阐明并且发展了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他说：“无产阶级专政不是阶级斗争的结束、而是阶级斗争在新形式中的继续。无产阶级专政是取得胜利、夺得政权的无产阶级进行阶级斗争，来反对已被打败但还没有被消灭、没有绝迹、没有停止反抗、反而加紧反抗的资产阶级。”“无产阶级专政是无产阶级为反对旧社会的势力和传统而进行的顽强斗争，即流血的与不流血的，强力的与和平的，军事的与经济的，教育的与行政的斗争。” 

　　毛泽东同志《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全面地、系统地分析了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他指出，矛盾的统一和斗争这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同样适用于社会主义社会。在社会主义社会里，在完成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以后，阶级矛盾仍然存在，阶级斗争并没有熄灭。在整个社会主义阶段，贯穿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为了保证社会主义建设和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必须在政治战线、经济战线、思想和文化战线上，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社会主义的彻底胜利，不是一代人两代人就可以解决的，而是要经过五代十代、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够完全解决。毛泽东同志还特别指出：在社会主义社会里，社会矛盾分为两类，即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而人民内部矛盾是大量的。只有分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采取不同的办法加以正确处理，才能够团结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战胜那些只占人口百分之几的敌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马克思、列宁、毛泽东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这些论述，构成了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基本内容。这些理论当然来自于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实践。这难道是在说空话？

第四、无产阶级专政对于社会主义社会是绝对必要的，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文章说：“无产阶级专政，是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基本保证，是无产阶级在两条道路的斗争中战胜资产阶级，取得社会主义胜利的基本保证。”

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任务，在国内方面，主要是彻底消灭一切剥削阶级，高度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提高人民群众的共产主义觉悟，消除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之间、工农之间、城乡之间、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之间的差别，根绝产生阶级和资本主义复辟的任何可能性，为实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准备条件。在国际方面，主要是防止国际帝国主义的侵袭（包括武装干涉与和平瓦解），支援世界革命，直到各国人民最后结束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和剥削制度。在这两个方面的任务完成以前，在进入完全的共产主义社会以前，无产阶级专政是绝对必要的。因此，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需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

我们知道，邓小平是最讲发展生产力的，他是把发展生产力当做社会主义的本质来看待的，他一再批评毛泽东时代的社会主义忽视发展生产力。这在他的《文选》中的许多篇目中都可以得到体现。他认为，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发展生产力，只有发展生产力的社会主义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才是“实在的”社会主义，否则，什么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个阶级斗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无产阶级专政的绝对必要性，都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都是“不够格的”、“虚的”社会主义。所以，“九评”关于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这些论述，在他看来，都是在说“空话”。

可是，当我们细读“九评”上面几段文字的时候，就会发现里面非常清楚地讲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任务之一，就是要高度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只不过，在讲高度地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时候，“九评”特别强调了要彻底消灭一切剥削阶级，提高人民群众的共产主义觉悟，消除工农差别、城乡差别、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全民所有制企业和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企业的差别，根绝产生阶级和资本主义复辟的任何可能性。这些重要的思想理论，恰恰是邓小平历来不相信、不愿意讲的。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说“九评”是说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