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毛主席理论问题指示的辅导报告
——一九七五年二月二十二日于济南尼龙研究所
（山东大学党委整理录音稿）
报告人：项观奇
今天到这里来，主要是向领导同志、向工人同志学习来的。不能说是作报告，算个发言。讲错了，请大家批评。
刚才呢，我跟领导同志讲了，主席这个指示，我们刚刚学习，由于我们是旧学校培养的知识分子，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所以对这些问题的理解不一定准确。另外，主席讲的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的基本理论的问题，我们和大家不同的，就是由于旧学校造成的脱离三大革命运动实践，就给我们造成一个困难，就是理解社会主义革命啊，就会不深入，缺乏感性认识，这一点就不如在座的同志们了，不如领导干部或者是工人同志们了。
你们在三大革命运动第一线，接触了大量的感性认识，从这些感性认识飞跃到理性认识，一定会得出正确的结论，所以，我觉得比较起来说，同志们一定对主席这个指示的学习比我学得好，今天我就是抱着向同志们学习的目的到这里来的。
因为我自己的这种局限性，所以今天不可避免地要讲许多错话，错了嘛，大家批评就是了。这里也有录音机录下来，一方面有点紧张，另一方面，既然讲话嘛，讲错了，有录音为证，大家听了可以继续批评，对我是个帮助，我也在学习。
这个问题目前在高等院校里大家都在关心、都在学习。可是，究竟应该怎么理解，怎么深入地理解，这还有一个过程，今天我来讲，是我们学校出来宣讲的第一次，我也是开头炮的，这一下子弄不好可能跌一跤，跌一跤，给大家取得一些经验教训嘛。这是个开头语，表示我愿意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向同志们学习的一个态度。
下面啊，就把我自己的对主席这个指示，也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也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学习的一些体会，和大家谈一下。
准备讲三个问题。第一个谈一点历史，讲一点历史。第二个问题讲一下资产阶级法权和资产阶级以及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就是我们通常讲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啦，走资派。第三个问题呢，就是讲一下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就是反修防修的问题。讲这么三个问题，讲三个小时，不多占用大家的时间。因为过去没有讲过，是不是能够在这个时间当中把这些事情大体地讲一讲，我也没有把握，反正讲得差不多了，别耽误大家吃饭，别又臭又长，弄得大家讨厌。
另外，我也向大家打一个招呼。今天讲的问题，牵扯到政治经济学比较多，而政治经济学这个问题，是个基本理论问题，主要讲理论。我感性知识少，联系实际联系得不大得当，所以讲起来就会枯燥一些。我是学历史的，是历史系的。我感觉讲儒法斗争史，有一点比较好，就是可以讲一些故事，调剂调剂，大家听起来还有兴趣。可是，这个问题主要是讲一些理论问题，牵扯一些基本概念问题，顺便向同志们解释一下，难免讲起来枯燥一些。但是，我想，为了革命，为了掌握马列主义理论，不能怕困难，不能怕枯燥，就是要深入地钻研下去。钻研下去，就会有兴趣了。
第一个问题，先讲一下历史。这个历史，我就是想介绍一下无产阶级专政这个理论的形成以及我们是怎样认识它的这一段历史，也就是讲一下一百多年来，无产阶级在革命导师的领导下，是如何认识无产阶级专政这个理论的。
这个事情，开头还是要从工人阶级的产生，工人运动的发展讲起。
大家知道，资产阶级在十七、十八世纪，他们普遍地夺取了政权，主要是在欧洲了，建立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产生之后，在一段时期内，就像毛主席讲的，资产阶级是生气勃勃的、上升的、革命的阶级。但是，随着他的对立面的逐渐地产生和壮大，无产阶级的产生和壮大，和它进行不断地斗争，这个阶级就腐败了，这个生产关系就腐败了。这样，无产阶级革命就成为社会的主流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就成为社会的主要矛盾了。无产阶级就不断地用自己的革命斗争去反抗资产阶级。就是在这种不断地反抗斗争中，也就是在当时的生产力发展的基础上，就产生了马克思主义，这就是主席在《实践论》当中所讲到的这个问题了。这个都是大家一般所了解的，马克思主义是怎么产生的。
马克思主义出来之后，就有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问题。无产阶级要和资产阶级作斗争，要打倒资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要求得无产阶级和整个人类的解放，你怎么办呢？你进行阶级斗争，如何能够把这场斗争进行到底呢？如何能够粉碎资产阶级的反抗、复辟呢？这就提出了一个理论问题，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问题。
无产阶级专政的问题，比较早的时间，是马克思对一八四八年当时欧洲的革命总结之后，一八五二年给魏德迈的信中谈到自己的贡献时，曾经讲过这个问题。
就是有人讲马克思发现了阶级和阶级斗争。马克思说，这个说法不科学，或者说不对了。阶级、阶级斗争不是我发现的。马克思讲，我所发现的不过是阶级、阶级斗争它与一个历史时期联系着的，因为人类社会曾有过没有阶级的社会。大家知道，原始共产主义社会没有阶级，今后共产主义社会也没有阶级。而这个道理是马克思发现的。他认为阶级、阶级斗争是一个历史时期的产物，一个历史时代的产物，马克思说第一点是这样的。
第二点呢，马克思说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这是马克思他的发现。
恩格斯在马克思去世的时候，不是有一个演说吗？他讲了马克思有两个贡献。
马克思的第一个贡献，就是发现了历史唯物论。什么叫历史唯物论呢？就是说，现有的生产关系、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这些东西决定着上层建筑，就是决定了国家机器、军队、法院、法律、包括意识形态，哲学呀、文学呀、历史呀，你是用什么观点来理解，这是个历史唯物论的基本观点，就是由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又反过来对经济基础起着反作用。恩格斯说，这是马克思的第一个贡献。
第二个贡献，就是剩余价值学说，就是资本论，就是发现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占有工人的剩余劳动。工人创造了剩余价值，他把这个剩余价值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就是他的资本，他就发家致富了。这个问题是马克思的第二个贡献、第二个发现。那么，用这个剩余价值学说分析，就得出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啦。马克思讲的第二个发现，就是阶级斗争必然要导致无产阶级专政。
他为什么能够得出这个科学概念来呢？他是根据资本主义经济规律的分析，根据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工人没有生产资料，资本家占有工人的剩余劳动，就是剩余价值，根据这样一个矛盾对立的现象而产生的阶级斗争进行分析，得出来的这种阶级斗争必然要成为无产阶级专政这样一个新的历史时代。这是马克思讲的“我的第二个贡献”。
马克思讲的第三点，就是说，无产阶级专政它还是一个过渡，通过无产阶级专政，最后达到阶级的消灭。
这又回到历史唯物论来了。无产阶级专政也不是永恒的，不是永远存在的，是通过无产阶级专政，打倒资产阶级，打倒一切剥削阶级，最后发展到没有阶级的社会，就是共产主义社会的未来。
马克思说，我比前人多提供的就这么三点。
这可以看出来，马克思是把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作为他的一个重要贡献提出来的，作为他比前人多认识到的一个问题提出来的。事实的确是这样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就像列宁讲的，这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是最重要的。精髓嘛，就是核心了。
马克思有这样一个革命的理论，工人阶级在斗争中就不断地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个理论。大家都知道，就是在马克思这个理论指导下，一八七一年就爆发了巴黎公社这个斗争。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第一次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是一次伟大的尝试。这是革命导师讲的，是一次伟大的尝试。
过去，无产阶级光斗争，从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三十年代，无产阶级就不断斗争。一开始，砸机器，发泄对资本家的仇恨。你老是剥削我，你这么有钱，我就应当替你作工？我吃不饱，穿不暖，非常愤恨。愤恨在哪里呢？他就觉得你资本家有机器，我两手空空，所以他把仇恨首先发泄在机器上，就砸机器。
这是工人阶级最初的自发斗争，他还不能科学地认识这个问题。但这毕竟是阶级斗争，表示了工人阶级对资产阶级的仇恨。
一代一代地不断地总结经验，发展，阶级斗争的形式越来越朝前进。到了一八四八年，马、恩把《共产党宣言》拿出来了，无产阶级的科学理论公诸于世了。像恩格斯讲的，从此以后，从欧洲到美洲，从亚洲到非洲，世界上的无产阶级都把《共产党宣言》作为自己的纲领，作为自己前进的方向，用这个武器，向资产阶级开火，斗争。在这个斗争过程中，就发展到巴黎公社。
巴黎公社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我们通常讲巴黎公社是个什么东西呢？它就是无产阶级专政。
巴黎公社现在看起来有这么几个意义：
一个呢，巴黎公社打碎了旧的国家机器，就在实践上证明了无产阶级可以用无产阶级专政代替资产阶级专政，可以用新的无产阶级的国家代替旧的资产阶级的国家，或者按马恩的说法，就是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了。所谓原来意义上的国家是什么呢？就是以往的国家机器，都是少数人压迫多数人的一个工具，而现在的无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就不再是剥削阶级压迫被剥削阶级、少数人压迫多数人的工具，而是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群众手中的武器，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一个武器，它的专政对象是一小撮资产阶级分子和其它剥削阶级分子。所以，恩格斯讲，它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了。
打碎旧的国家机器，用无产阶级的国家机器代替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而在这个打碎的过程中，我们还看出一个道理：巴黎公社所实现的就是用暴力打碎的国家机器。它不是和平过渡或是通过议会斗争夺取政权，而是用暴力，用军队，用工人阶级的武装，战胜资产阶级的武装，夺取了巴黎的政权。这一点，也就是毛主席讲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巴黎公社是按照这个历史的规律办事的，所以他夺取了政权。这个问题过去宣讲得不够，讲打碎国家机器这个东西比较多，但是讲巴黎公社也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也是暴力革命这个问题讲得不够。今天，我们在认识巴黎公社的时候，也要看到巴黎公社有军队，有工人武装，正是因为有工人武装，所以才能把巴黎这个政权夺下来。这是第二点。
另外，我们看到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专政，还表现在它新建立的这个无产阶级的国家机器，这个无产阶级专政，它具有无产阶级专政的特点。就今天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来说，确确实实在一些根本问题上，不同于已往的剥削阶级的国家机器。
它不再是压迫多数人的工具，而是为多数人，就是为劳动大众服务的工具，是对一小撮资产阶级、剥削阶级分子专政的工具。比方说，举几个例子，能体现这个问题的性质。已往的国家机器的官吏，他们都是剥削阶级中的一部分，为剥削阶级服务的，因此，他就凌驾于群众之上。这个问题，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国家与革命》前边的，列宁《国家与革命》前边所论述的问题，国家是怎么产生的。再就是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所论述的国家是怎样产生的。
就是剥削阶级的国家机器一产生之后，就使这部分官吏，掌握国家机器的人，就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好像表面上的公正人一样。比方说，我是国家机器，你是工人，他是资产阶级，你们要发生矛盾的话，国家就出面，以公正人的姿态，我来给你解决解决，实际上光支持资产阶级，打工人阶级。这就是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我好像是超脱的，实际上是有鲜明的阶级性。已往的国家机器都是这样。
但是，巴黎公社一产生之后，就表明了他是社会公仆，他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为剥削阶级服务的。他的官吏不再是凌驾于社会之上了，不是劳动人民没有权力管他了，而是他的权力是劳动人民给他的。这就是毛主席说的，我们的权力是谁给的，是人民群众给的，是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群众给的。主席不讲过这么一段话吗？原话我记不清了，记不准确了。巴黎公社实现了这一点。巴黎公社的领袖们，都是工人群众投票选举的，而且看看哪一个人不能为工人阶级服务，就罢免他。大家都知道，《国际歌》的作者欧仁·鲍狄埃，他当时就是得票最多的一个，被选为巴黎公社的委员，当时他是工人阶级的一个领袖。所以，工人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大家看一下历史，经常会看到这个现象。《国际歌》这是世界上可以说是最伟大、最壮丽的一首歌，但是，这个歌曲，不是知识分子给我们创作的，而是工人在自己的斗争中用自己的鲜血写成的。欧仁·鲍狄埃是参加了巴黎公社的革命实践的，他面对资产阶级对工人阶级的残酷屠杀和迫害，最后，把工人阶级的意志就表现在《国际歌》当中了，所以就写出《国际歌》来了。欧仁·鲍狄埃当时也是工人选举的一个官吏，但是，他是新的官吏，属于毛主席说的“既当官又当老百姓”这样的无产阶级官吏。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这个国家机器和原来的国家机器不一样了。
再一个呢，巴黎公社这个无产阶级专政，这个无产阶级国家机器，另一个看出这是为人民服务的，是属于无产阶级和大多数人民群众的国家机器，就是这个国家机器中的官吏，这些领导干部，他们的工资相当于中等工人的工资，这是巴黎公社的又一个原则。
当时，巴黎公社有很多领导人，像瓦尔连这个同志，是一个工人，他是个裁缝，他是巴黎公社的主要负责人。他当时要到食堂里去吃饭，他没有什么特权，他也要和大家一样排队挨号去买饭。他是主要负责人，而他领的工资相当于一般工人的工资。当时有一个将军，是巴黎公社工人武装的领导人，要做一套将军服，瓦尔连就给他一个批示，说现在没有钱干这个事情，你这个将军服现在先别做了。革命年代，还没有钱干这个事情。说明当时巴黎公社的新的无产阶级领导人、干部，不同于已往的剥削阶级的那些官吏了。不再是凌嫁于群众之上，也是剥削阶级当中的一部分，剥削劳动人民血汗，而是为人民服务，并不从人民当中多取一份劳动果实，而是相当于普通工人的工资。
这两条原则，大家如果看一下《法兰西内战》，就是被马克思、恩格斯充分肯定的，认为这是巴黎公社了不起的地方。一个是他的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是工人群众选出来的，而且工人群众随时有权罢免他；第二条是它的官吏的工资相当于普通工人的工资。恩格斯在《导言》中，特别强调这两条，说明它的无产阶级国家机器的性质。
这一点，我希望大家注意，在今天很有现实意义。你可以看一下，在今天，在国家机器方面的问题，你看看符合不符合巴黎公社的原则，是能够看出来的。巴黎公社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今天，我们在一百年后，有些地方，还不一定赶上巴黎公社，这就值得研究了，我们要通过斗争来解决这个问题。
巴黎公社后来失败了。
巴黎公社失败的原因，恩格斯总结这个经验教训时说，关键是他没有牢牢掌握无产阶级专政。
我们讲巴黎公社在夺取政权的时候，是用军队、暴力夺取的，那么，你在夺取政权之后，你依然要用暴力、用无产阶级专政去镇压那个虽然被打倒但还没有死亡的资产阶级，要不停顿地向他进攻。
巴黎公社在当时犯了一个错误，这就是资产阶级思想、人道主义、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对工人的影响。结果，巴黎这方面，一方面忙于选举，忙于投票，成立巴黎公社委员会。可是，那一部分资产阶级跑到凡尔赛去了，他们正在集聚力量，调集军队。当时，巴黎公社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时机，就是说，如果当时巴黎公社的工人掌握的武装，在集中领导下，迅速地把军队派到凡尔赛去，就可以一举把资产阶级政府干掉。因为，当时在凡尔赛没有军队。资产阶级的军队正和德国打仗，当时叫普鲁士，正和普鲁士在前线发生冲突，军队都在前线，巴黎并没有什么军队。可是，巴黎公社的同志们没有历史经验，没有对资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当时忙于选举，错过时机，结果资产阶级把他的军队从前线调回来了，他们向普鲁士、外国侵略者投降，而把它的屠刀针对着工人。
这个问题可以看出来，民族矛盾说到底也是阶级斗争的问题。普鲁士也好，法国资产阶级也好，他们都是资产阶级，他们是站在一道的，而当工人起来造反时，他们就把屠刀对准了工人。
当时，巴黎公社在这个问题上犯了一个大错误。后来恩格斯批评说，难道我们不可以责备巴黎公社过分地仁慈了吗？就是太仁慈了，没有敢于坚决镇压凡尔赛，同时，在自己内部，对一些资产阶级分子也不敢坚决镇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