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一“法”动全身 四中释经济新红利

备受瞩目的中共领导人又一次年度重量级会议——十八届四中全会在10月20日-23日召开。这次会议的主题是“依法治国”，这在中共历史上尚属首次。会议强调法治和反腐，看似与经济无关，但现实的经济意义却不容忽视：这一“上层建筑”将为下一步经济改革和结构调整“攻关”。在中国经济错综复杂步入改革“深水区”的当下，提高国家整体治理能力，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明确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将进一步释放改革红利。

一般来说，中国的“三中全会”以“经济与改革”为主题，四中全会则以政治议题为主，不过过去也有几次讨论的是经济问题，比如，1979年的十一届四中全会主要讨论农业发展问题；1985年的十二届四中全会上，讨论的是第七个五年计划的建议（草案）；另外，1999年，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拉开国企改革大幕。2014年的四中全会讨论主题为“依法治国”，重点显然是政治和制度问题。但在经济运行处于下行周期的当下，相关问题则成为了场外讨论的核心议题之一。

在四中全会召开期间，一系列重磅经济数据即将揭晓，但市场人士说这些数据可能都不甚理想。当2007-2009年爆发全球金融危机时，中国所展现的韧性是关键希望之一。但这次情况可能不同。中国统计局将于周二（10月21日）发布包括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9月工业增加值、城镇固定资产投资以及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等宏观经济数据。经济学家预计，中国第三季度GDP料同比增长7.2%，增速创逾五年最慢。此前第二季度为增长7.5%。一旦经济数据意外表现疲弱，可能加剧投资者的担忧情绪，从而导致市场迎来新一轮抛售。因欧美经济前景恶化，且埃博拉疫情扩散，投资者早已“草木皆兵”。

穆迪分析（Moodys Analytics）在一份报告中写道：“摇摇欲坠的楼市已经对中国经济构成更大范围影响，从而令投资以及商品产出承压。出口加速是一个亮点，但这并不足以令经济持续处于潜能水平上方。”媒体调查显示，中国9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料自上月的11.9%下滑至11.8%。9月工业增加值同比料增长7.5%，较上月的6.9%反弹。穆迪补充道：“中国政府继续加大力度关闭过剩产能行业内的企业，但迄今效果喜忧参半。只要央行维持相对限制性的货币政策，工业产出可能仍将保持疲弱。”

中国政府预计将在未来数月推出一系列经济刺激举措，不过多数分析师认为，中国将不会降息，除非形势严重恶化。在四中全会召开的前一天，知情的银行业管理人士称，中国央行正计划向约20家大型国有及地区性银行注入最高人民币2,000亿元的资金。这成为旨在提振中国经济的又一举措。此举意在将资金引导至政府认为对经济重要的领域，例如保障房以及小微企业等，这是央行为了遏制增速放缓而出台的一系列定向宽松措施中的最新举措。上个月，中国央行刚向五大国有银行注入了人民币5,000亿元资金。

尽管中国官方一再强调不搞大规模刺激，但几次三番的“定向调控”之后几乎覆盖所以领域。这些措施证明，无论中国如何强调改革，改革均需要稳定的经济增长来保驾护航。回顾去年的三中全会，中国领导人提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改革计划。不过，在经济增速放缓的情况下深化改革绝非易事。结果，一年过去了，在房产税立法等方面却几乎没有行动。《华尔街日报》认为，中央正在避开那些可能会给银行、大型国企等既得利益者带来真正成本的改革。

四中“依法治国”主题的确立不仅对于政治改革有重要意义，对于经济领域的意义同样重大。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增速持续下降、经济活力不强、结构失衡、可持续性饱受怀疑等问题的重要根源之一就在于中国企业和居民所面临的制度环境。目前，政府与企业的边界、权力与市场的边界缺乏清晰的界定，无章可循或有章不循，导致经济运行成本高企，活力不强，可持续性遭疑。“依法治国”有望有针对性地逐步解决这些问题。

中金分析也认为，四中“依法治国”有利于降低经济运行成本，提高效率：权力的滥用导致各种繁琐审批和寻租行为，腐败丛生。这极大地增加了经济运行成本，降低效率，加剧了收入分配的不公。依法治国如果彻底执行将使政府的行为受到一定约束，市场与政府的边界将得到初步界定，民营企业经营不必要支出将下降，而国有企业乱花钱的现象也可能得到一定的遏制。

明晰的法律框架将增强经济和盈利增长的可持续性。在经济运行成本高企的背景之下，企业的创新行为也将受到压制，消费者潜在的需求可能也无法得到满足。依法治国表面上看跟经济没有直接关系，而实际上，明晰的权力界定，将使企业和居民更有积极性进行开拓创新，从而使增强整体经济的活力和增长可持续性。

经过30多年改革开放，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从粗放发展阶段转向科学发展阶段，必须通过法治克服短期化、功利化倾向；改革进入“深水区”，必须通过法治形成更加规范有序推进改革的方式；社会进入“转型期”，必须通过法治化解当下社会问题复杂性与应对方式简单化之间的矛盾。观察人士称，十八届四中全会将推出依法治国升级版，中国的政治生态不仅由此将吹来新的空气，面临下行压力与转型难题的中国经济也将迎来新的红利。内地专家预测，四中全会后，市场监管、期货、互联网领域、房产税等方面的立法有望加快，预算法、消费税法、劳动合同法、证券法、土地管理法、行政许可法等法律有望得到修订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