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工人带来什么？

他们给工人带来什么？

——评王伟光《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并不输理》一文及其带来的热烈讨论

毛泽东旗帜（大地微微）网评论员

一

《红旗文稿》2014年第18期头条发表了中国社科院院长王伟光文章《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并不输理》。文章虽然比较理论化，但是从正面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指出国家是阶级斗争不可调和的工具，指出当前国际、国内的阶级斗争都不可能熄灭。

曾几何时，在神州大地上，“阶级”、“阶级斗争”这些字眼儿被严重边缘化，谁要是谈论“阶级”、“阶级斗争”，谁就会受到讥笑、讽刺，甚至受到批判、围攻。王伟光的文章一经发表，就在网络上受到了讥笑、谩骂和攻击，有些抱着资产阶级偏见的人甚至恶语相加。这深刻反映了三十多年来我国思想文化界什么倾向在占主导，这是对三十多年来执政党不讲马克思主义、回避阶级斗争的惩罚。

放眼当今中国社会，难道不存在阶级斗争吗？多年来，深圳、东莞等东南沿海地区外资、台资企业对工人的残酷剥削、压榨和广大工人不断奋起的一波波维权、罢工浪潮，不是阶级斗争吗？各地农民工讨薪不成，或爬高示威、或跳楼自杀、或拔刀捅死黑心老板，案例还少吗？各地国有企业被私吞、贱卖的，不是比比皆是吗？广大国企工人被迫下岗失业、生活无着，不是阶级苦难吗？吉林通化钢铁公司的工人奋起保卫国有企业，不具有阶级斗争性质吗？

山东平度、辽宁盘锦等内地各省强征农民土地以及当地农民的殊死抗争，不是阶级斗争吗？老革命丑牛同志笔下反映的武汉地区把上访群众关进“黑监狱”（当地公安称之为“法教班”）以及上访群众不屈不挠的奋力抗争，不是阶级斗争吗？实际上，为维护自身权益苦苦上访奔走的群众，又何止湖北武汉地区？全国到处不是都有吗？河南省不是也有类似湖北“黑监狱”的“访民训诫中心”吗？不久前，不是还有7名江苏访民来到北京在《中国青年报》社门前喝农药自杀吗？

我们认为，王伟光的文章好就好在他正面承认国际国内阶级斗争不可能熄灭。当然，不知道王伟光文章里说的阶级斗争，是不是上述这些活生生的现实阶级斗争。或许王伟光文章所讲的阶级斗争，更多地是指思想意识形态领域的阶级斗争，如王文中说的“国外反动势力对我西化、分化、私有化、资本主义化的图谋”以及“国内敌对力量里应外合的破坏作用”，“把资产阶级民主粉饰为‘至善至美’的反专制、反一党制、超阶级、超历史的普世的民主，其实质是反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无产阶级专政”。

在我国思想意识形态领域，阶级斗争何曾停止过一天？其表现又何止于美化资产阶级民主、反对一党制？三十多年来反毛、非毛，丑化毛泽东时代、否定文化大革命、诋毁计划经济，西方经济学以及“市场万能论”指导着方方面面的“改革”，难道不是事实吗？熟悉我国近三十年历史的人们都清楚，不正是因为我国思想意识形态领域里复杂的阶级斗争，才导致了那场令人难忘的政治风波并先后搬倒了两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吗？回顾三十多年来我国思想领域里的狂风巨浪，较之这次王伟光的文章一经发表，就在网络上遭到右派“公知”们极力的攻击、谩骂，其实是再小不过的风波了。

“国外反动势力的图谋”和“国内敌对势力的破坏”为什么能够发挥如此巨大的作用？将一个好端端的社会主义国家“私有化”和“资本主义化”的图谋，是来自“国外反动势力”还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势力？是“国内敌对势力”与“国外反动势力”里应外合，还是与党内的势力里应外合？这里暂且不展开讨论。但是要打退对我国西化、分化、私有化和资本主义化的图谋，要匡正对资产阶级民主的粉饰和美化，应该怎样做才能有效呢？只是发表王伟光这样的一篇理论文章？还是真正反思三十多年来党和国家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里的路线和政策？

二

王伟光文章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阐明了国家是阶级斗争的工具，这是王文非常可贵的一个地方。我们现在的国家，难道不是马克思主义所指出的阶级压迫和阶级斗争的工具？媒体报道，有些地方贴出标语“来投资的是恩人，外来老板是亲人”、“老板怎么高兴怎么办，剥削越多越开心”，不正反映了当地政府的心声？工厂里的劳资冲突，政府什么时候不是出动警力限制、弹压工人的维权行动？屁股坐在哪一边，不是昭然若揭吗？城市的拆迁纠纷、农村的征地纠纷，政府都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面对数不清的访民，截访、抓捕、训诫，不都是动用了国家机器？

王伟光文章指出：“资产阶级则把国家说成是代表全民利益的超历史、超阶级的全民国家，把国家说成是阶级调和的工具。这些说法都掩盖或歪曲了国家的阶级本质，国家既然是阶级斗争的产物，那么国家就不可能是超历史的、超阶级的、全民的，而是具有阶级性的本质。”诚哉斯言！

王伟光文章特别强调人民民主专政的必要性。但是令读者困惑的是，像上述那些各种各样的政府行为，还是人民民主专政吗？

但是无论怎样，王伟光文章提醒我们通过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认识国家的阶级本质，如果我们再结合现实社会的实际情况认识了现实当中我们自己所处的这个国家的阶级本质，那么将大大有利于广大中国人民提高自己的阶级意识，从而将我国广大群众目前的各种阶级斗争从自发斗争逐步提高到自觉斗争的水平。当然，这要经过一个过程，需要更多的事实来教育群众，特别是由反面教员来教育群众。正如毛主席所说，不重视反面教员的作用，就不是一个彻底的辨证唯物主义者。

王伟光文章认为，在人民民主专政的条件下，新型国家的阶级工具职能，其范围和作用会逐步缩小、减少，而公共服务职能会逐步扩大、加重。所谓“公共服务”，王文解释说，包括组织生产、发展经济、协调关系、保证公平、繁荣文化、统一道德、提供保障等。所以王文提出，人民民主专政或无产阶级专政是建立在消灭了阶级对阶级的压迫基础上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不是主要矛盾。因此，王文一开始就强调要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

然而，读者不能不提出这样的质疑，三十多年来，大面积的国有企业被私有化、几千万工人下岗失业，难道人民民主专政就是这样组织生产、发展经济？东南沿海各地的血汗工厂工人不断罢工、维权，政府无不出动军警弹压工人，从未见过某地政府站在工人一边与资本家作斗争，难道人民民主专政就是这样协调关系？各地农村征地、城市拆迁纠纷不断，为拆迁问题而上访的群众被堵截、抓捕，守护本村耕地的农民被黑社会打伤、烧死，人民民主专政就是这样保证公平？国企高管年薪几十万、上百万，普通职工年薪仅几万元；退休双轨制至今坚持不改，公务员、事业单位与企业职工退休养老金天壤之别，人民民主专政就是这样保证公平？资产阶级盆满钵满、贪腐官员大捞特捞，却要求普通百姓“文明”、“敬业”、“诚信”、“友善”，人民民主专政就这样统一道德？

因此，所谓的“公共服务”，哪一项都无法取消阶级性，都与阶级职能有着内在的深刻关联。取消“阶级斗争为纲”，转变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正是近三十年来造成社会两极分化、利益纠葛不断、矛盾盘根错节的根源。

从理论上讲，人民民主专政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产物，是在工人阶级领导下联合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共同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联合专政，对民族资产阶级实行“团结、限制、利用、改造”的政策。在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之后，我国的主要矛盾是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领域里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矛盾和斗争，因此毛主席的继续革命理论和实践是建立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故而人民民主专政和无产阶级专政一般不应该混淆，而党内一些迷恋于“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补资本主义课”的人似乎更偏好“人民民主专政”的提法，可是在他们领导下的这个“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对资产阶级根本就不是“限制、利用、改造”，而是“纵容、依靠、发展”，对外国资本更是视如“上帝”，在政策上给予各种“超国民”待遇。更何况，当今的某些所谓“民营资本”其实是私吞国有资产而来，与官僚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因为如此，人民群众戏称当今是“专人民民主的政”、“专无产阶级的政”。

经过广大劳动人民大规模的阶级斗争，使劳动人民重新觉悟起来、重新组织起来，推翻压在自己头上的资本家、官僚主义者以及资产阶级知识“精英”，实行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实行人民民主，允许群众起来维权、允许工人罢工，才是让群众当家做主，实行人民民主专政。毛主席当年带领中国共产党人唤醒中国人民，就是这样做的。革命前辈韩西雅同志曾经写过一篇题为《瑞有天事件》的文章，介绍了新中国建国初期“三反五反运动”的时候，工人阶级扬眉吐气、敢说敢干，把资本家制得服服帖帖，就是那时候社会气象的写照，那才叫做真正的人民民主专政

真正的人民民主专政，是要大力发扬人民民主，给人民以民主权利，人民群众不仅可以为自身的经济利益维权，还要学会管理工厂、管理国家、管理文化领域，通过群众运动大兴无产阶级思想、批判资产阶级思想。只有真正为群众谋利益，与群众血肉相连，才叫真正的人民民主专政。只有让人民群众管理国家，不断提高群众的社会主义觉悟，才叫真正的人民民主专政。当着国内反动势力和国外敌对势力要推翻社会主义、取消共产党领导的时候，也只有依靠群众才能稳坐钓鱼台。不然的话，就像苏联共产党被党内外资产阶级分子联合推翻时那样，没有一个群众出来为它伸张。

王伟光的《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并不输理》一文，主要是针对可能出现的“外部敌对势力与内部敌对力量相互勾结，严重威胁社会主义国家安全，包括意识形态安全”这种情况，提出要坚持和强化国家的专政职能。但是，怎样才能更好地达到这样一个目的？还是认真检讨一下三十年来的经验教训吧。否定“阶级斗争为纲”、长期脱离群众，空喊“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雷声大、雨点小，对意识形态领域的各种反动思想嘴上反对、实际纵容，要击退国内外敌对势力、捍卫国家安全包括意识形态安全，恐怕是难以达到目标的。

三

王伟光文章还有一个“亮点”，就是明确指出我国目前“仍然处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判定的历史时代，即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个前途、两条道路、两种命运、两大力量生死博弈的时代，这个时代仍贯穿着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斗争”。

曾几何时，“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37页）“只要经济搞上去，人民生活改善了，满意了，叫什么主义都可以！”（见杜导正《邓小平：人民生活改善了满意了，叫什么主义都可以》，《炎黄春秋》2013年1月）

这就是所谓的“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猫论”。有了“猫论”，就长期不允许争论“姓资姓社”，片面强调“发展就是硬道理”。于是乎，各种不择手段地破坏生态环境的“经济发展”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于是乎，各地中小型国有企业大面积私有化，几千万工人下岗失业；于是乎，“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发展”被贬低为“僵化”，“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被封为金科玉律；于是乎，我国私有经济已经占据四分之三的份额，“公有制为主体”变成一句空话。

所有这些，还是社会主义吗？外资已经并且正在继续占据我国经济的关键领域，下一步正准备进军我国的大型央企。这难道不正反映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个前途、两条道路、两种命运、两大力量的生死博弈吗？

“总设计师”曾经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还说“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不是完全清醒的。”现在，经过三十多年的社会实践，我们终于清醒了：私有化不是社会主义。正因为搞了私有化，才出现国有资产大量流失、社会两极分化、矛盾重重，才出现工人维权被弹压、群众上访被抓捕，等等这些现象。

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指出：“我们的国家，如果不建立社会主义经济，那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呢？就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国家，变成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专政就会转化为资产阶级专政，而且会是反动的、法西斯式的专政。这是一个十分值得警惕的问题，希望同志们好好想一想。”三十多年来的社会现实，不正好应验了毛主席这句话吗？

四

记得2006年春天，极右派搞了一个“西山会议”，会上迫不及待地主张所谓“政治体制改革”，并叫嚣“共产党与市场经济结婚就是通奸”、“要实行台湾模式”、“共产党没有登记”等等。“西山会议”内容综述一经在网上发表，“左派”纷纷群起攻之，誓死“捍卫党”、“捍卫社会主义制度”，痛斥右派“精英”分子要西化分化国家、要颠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当时，革命前辈刘实同志从一个冷峻的角度拿出一篇文章，题为《他们给工人带来什么？》

现在，面对王伟光发表的《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并不输理》一文，网上评论四起，好不热闹。带有右派观点的人攻击王伟光是“重提阶级斗争”，他们发问道：“难道又要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难道又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实际上，王文中明确写道：“无产阶级专政是建立在消灭了阶级对阶级的压迫基础上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不是主要矛盾”，并且文章开始就重申“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何谈“阶级斗争为纲”？王伟光文章只不过通篇谈论人民民主专政，暗含要对那些“粉饰资产阶级民主，威胁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的现象进行“专政”罢了。

“左派”们则欢呼雀跃，王伟光文章又提阶级斗争了、又讲人民民主专政了，太好了！某些“左派”们更是替王伟光两肋插刀，回击右派“公知”对王伟光的攻击，高喊“挑战王伟光就是挑战宪法”等等，还有的在为王伟光辩解：“提阶级斗争就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吗？”

我们说，我们不是简单地“捍卫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更不是简单地“捍卫党的领导”。我们要像刘实前辈那样，站在最大多数的工人、农民和群众立场上，问上一句：“他们给工人带来什么？”

站在最大多数的工人、农民和群众立场上，我们就可以对王伟光的文章做出恰如其分的分析。首先，充分肯定它关于“国际国内阶级斗争都不可能熄灭”的观点。其次肯定它重申人民民主专政的口号，尽管王文没有展开说明应该如何坚持和落实人民民主专政。再次肯定其通过阐述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点出了国家的阶级本质，提醒我们要从阶级的角度去看待我们的国家。最后，肯定其点出了我们所处的时代仍然充满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个前途、两条道路、两种命运的斗争。

王伟光的文章比较理论化，通篇联系实际比较少。不过，该文中上述几个理论观点都是正确的。遗憾的是，王文在提出了上述观点之后，并没有展开，没有一竿子插到底，也没有联系社会现实。

1949年，在迎来新中国曙光的时刻，毛主席为了驳斥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的谎言，写下过5篇铮铮檄文。其中《唯心历史观的破产》一文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来到中国之所以发生这样大的作用，是因为中国的社会条件有了这种需要，是因为同中国人民革命的实践发生了联系，是因为被中国人民所掌握了。任何思想，如果不和客观的实际的事物相联系，如果没有客观存在的需要，如果不为人民群众所掌握，即使是最好的东西，即使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也是不起作用的。”

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长青。“总设计师”曾经一再强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但是实际做得怎么样呢？按照已故老革命家李尔重同志的说法，坚持的是“取消公有制的社会主义，不讲阶级斗争的无产阶级专政，资本家可以加入的党的领导，不讲继续革命的毛泽东思想”。

不久前，高调纪念孔夫子诞辰2565周年，主要领导人都参加了。我们不会忘记孔夫子有一句名言：“听其言，观其行”。如果我们今天的人们，特别是某些“左派”人士，比两千多年前的人还幼稚，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我们的聪明才智来源于哪里呢？来源于我们站在哪个阶级的立场上。站在最大多数的工人、农民和群众立场上，我们就应该联系实际，把阶级斗争观点、人民民主专政的观点贯彻到底，把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贯彻到底，而不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空乏议论、半途而废，而不是满足于口头上、字眼儿上高喊一些马克思主义词句。

1947年，毛主席撤离延安时，应延安群众请求留下题词：“站在最大多数劳动人民的一面”。如果我们真正按照毛主席的这一教导去做，就会像刘实前辈一样，问得那样朴素、却又那样深刻：“他们给工人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