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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乌坎抗争及其教训 (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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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4 23:26:2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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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闻回顾

“向乌坎学习!”成为工人罢工和新的民众抗争的口号


文森特•科洛(Vincent Kolo)与张蜀杰,中国劳工论坛(chinaworker.info)


作为群众反抗的象征,位于华南广东省的小渔村乌坎已经赢得了世界性声誉。与近几年其他数千村庄的反抗一样,乌坎村的1万3千名村民起来反抗腐败的基层官员。这些官员窃取了他们的土地,并获得了数百万元的利润。但是不一样的是,乌坎事件显示了群众进行组织和动员的新水准,建立了独立民众委员会和抗争架构。由此,乌坎成为了中国未来斗争的里程碑。


村民卷入长达四月的勇敢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斗争。他们赶走基层“中国共产党”的政府,建立他们自己选举产生的委员会来管理社区。面对镇压、逮捕、被数千名武警包围和抗议领袖死在看守所,最终12月21日达成的一个戏剧性的协议似乎满足了村民的大多数诉求。当时,中国劳工论坛曾经警告不能信任和中共广东省委工作组达成的协议;需要维持群众压力,建立民主的草根组织,并和其他群众运动相联系。我们的警告不幸被验证了。


即使这样,乌坎抗争也造成了巨大冲击,不仅超出其村子本身,甚传播到广东省之外。一些评论者称,这是1949年以来第一次,中共对(中国)一个行政区完全失去了控制。在短短几周内,乌坎的抗争就粉碎了长久以来的“金科玉律”,——中国人需要一党专制政府,而没有能力民主地管理他们自己。


在本文写作之时,乌坎正在进行了分三个阶段的选举,以选举产生新的村委会。不仅境外媒体正关注这个过程,而且更重要的是成千上万的中国线民也正密切关注这一过程。党国体制中“经济自由”派的旗手,广东省委书记雄心勃勃的汪洋,在十二月介入事件促使达成协议,使得村民抗议的领导者们同意中止进一步的行动。这一协议引发了大量关于政治变革和处理群众不满情绪的新的“乌坎模式” 的文章和报导。本文将指出,这样的希望是不现实的。


乌坎事件无疑标志着中国农村群众斗争的一个重要新时期的到来,同时也影响到了占全国人口多数的城市人口(目前占全国人口51%);特别是工人阶级。而工人阶级是改变社会最重要的力量。对于社会主义者、工国委(CWI)和中国劳工论坛的支持者来说,乌坎的经验留下了很多深刻的教训,值得所有正在与一党专政、与其官僚腐败和资本主义政策进行斗争的人们去讨论、理解和分享。列宁曾说:“一步实际运动比一打纲领更重要。”


乌坎和近期其他抗争,包括一些意义重大的工人罢工,显示了中国群众抗议变成更有组织、更大胆,斗争的方法和策略更加老道。简而言之,当一党专政当局提升其镇压手法时,群众正在适应不断变化的形势,学习和对这些运动进行反思。正如在乌坎的活动者,特别是青年在斗争中扮演了决定性的角色,明显借鉴了国际上“占领”运动并受到激励。我们也看到在成都罢工的钢铁工人和福建与浙江的农村抗议运动的群众提出了“向乌坎学习”的口号。


大量土地被征用


英国广播公司(BBC)记者马腾(Martin Patience)称,“乌坎事件突出地显示了中国的社会紧张状况,”。他是几位在抗争期间深入乌坎的记者之一。难以置信的是,就绝对数量而言,中国去年经历的群体性抗议比整个阿拉伯世界发生的还要多。中国行政学院报导,2010年“群体性事件”的数量是2006年的两倍,达到180,000起。甚至这一惊人的记录显然在去年已被刷新。调查资料中包括工人罢工、反污染抗争、少数民族的抗议、对抗员警暴行的骚乱和不计其数的农村抗争。其中农村抗争中有65%是由于土地征用造成的,正如在乌坎发生的情况,通常腐败官员借此和房地产开发商勾结。


官方数据称43%的中国村庄在最近十年存在土地征用的问题。每年400万农民失去他们的土地。整整一代的基层“共产主义”官员成为了百万富豪,他们利用技术上仍是“集体所有的”土地进行利润丰厚的交易。打破公社所有制神话的土地分户承包曾是刺激中国经济的关键因素。


中国社科院的于建嵘估计自1990年以来,地方政府已经征用了670万公顷的土地——几乎和爱尔兰的面积一样大——同时克扣了3400亿美元(约合21420亿元人民币)的农民补偿款。一项人民大学和密西根州立大学进行的联合调查发现地方政府支付给农民的征地补偿平均为17,850美元每英亩(约合112355元人民币),而官僚卖地的平均价格为740,000美元每英亩(约合4,8100,000元人民币)。通常这些征用的土地都会卖给商业房地产开发商。这显示地方当局竟然赚取了41倍的差价。


在乌坎的例子中,统治村子长达41年的中共基层官员薛昌和村主任陈舜意——他们把持乌坎权力的时间甚至“超过穆巴拉克(控制埃及)的时间”一个乌坎活动者说——把660公顷的土地卖给公司修建公路和房地产。从中,他们贪污了大约7亿元 。这一小撮官僚声称在最近成功的村级选举(由中共专制当局把持的)中以多数票再次当选,然而村民说他们从不知道有这一选举。在9月冲击了村委会办公室之后,抗议的村民查阅过去二十年的帐目,希望能揭开骗走他们的基本权利的利益集团和其网路的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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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4 23:28:03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春华 于 2020-12-14 23:37 编辑

腐败村委会在1990年代初建立了乌坎港实业开发公司,中共支部书记薛昌为总经理。 “村里大多数土地都通过这家公司变卖,”一个抗争领袖洪锐潮称。薛昌的公司和香港私人房地产资本家陈文清关系密切,陈文清的陆丰市丰田畜产公司是乌坎村委会出卖土地的主要买主,为其在乌坎赢得了“地王”的称号。最近,土地似乎被卖给了杨惠妍在香港上市的碧桂园,杨惠妍拥有约160亿美元的财产,曾经是亚洲最富有的女人。

“他们(村委会)卖地时把土地当成他们自家的一样,”洪锐潮告诉《南华早报》(2012年1月4日)。 “我们对土地什么时候卖掉的,土地卖给了谁,得来的钱去哪里了,钱怎么花的一无所知。”

去年碧桂园的公告栏上宣布了一项豪华住宅专案,其将建在乌坎仅剩的土地上面。这成了压垮村民耐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抗争过程


向许多中国发生的其他抗争一样,乌坎事件孕育了相当长的时间。 《南华早报》以“20年愤怒的爆发”作为其头条。年轻的一代在2009年发出行动的倡议,在互联网上建立聊天群,开始挖掘土地交易及其他内幕。他们曾诉诸法律法院,从县中级法院上诉到省高级法院。在走了两年法律途径,进行过十一次法庭审理之后,他们发现这条路走到头了。


这就是2011年9月初第一次群众抗议的背景,那次抗议被防暴员警攻击,一些示威者包括儿童被殴打。目击者形容员警“像疯狗一样,见人就打。”警车被点燃,一些员警被报复性殴打,之后村民冲入派出所和村委办公楼,把官员赶走了。


随后村民自我组织了几个机构:妇女代表联合会、热血青年团和由13名选举产生的代表组成的乌坎村村民临时代表理事会。在抗争过程中权力真空的这段时间里,这些民主委员会接管了村子的日常管理。 12月,在运动的高潮,热血青年团组织了事实上的民兵在村子周围巡逻和阻止员警进入。砍倒的大树和铁链被用来在每个进村的道路上设立路障。药房、急救中心和一个“对外办公室“——媒体中心,来自香港和西方的记者在那段时间集中在那里。这些记者是在村民向导的带领下通过很少人知道的小路绕过员警的封锁偷偷进入乌坎村的。


其后,选举产生的乌坎理事会和陆丰市(县级市,属于县级行政单位)和汕尾市中共政府进行了数轮无果而终的谈判。乌坎村是由汕尾市和陆丰市管辖的。当代表理事会认识到谈判没有带来什么结果时,他们在11月21日发起了5000人参与的群众示威,对于这样一个小村子来说这是个惊人的人数)。当局对此保持克制,整个抗议活动和平地结束了。


胡萝卜还是大棒?


从12月9日开始,形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当地政府领导倾向于尝试使用暴力镇压来遏制运动。当谈判还在继续的时候,员警逮捕了13名理事会代表中的5名,包括副理事长薛锦波。员警指控五人涉嫌“毁坏财物罪”和“妨害公务罪”。汕尾政府发表的声明发出了进一步镇压的警告,声明(典型地)指责“境外势力煽动别有用心的人“并把村民临时理事会定性为“非法组织”。同时大量的防暴员警被部署到乌坎村周边进行完全的封锁。村子之后被封锁了10天。


如另一名进入乌坎的西方记者来自英国《每日电讯报》(The Telegraph)的摩尔(Malcolm Moore)报导的,


“在1000名武警试图占领村子失败后,从星期天(12月11日)起员警就封锁了乌坎。不允许将食品和水运进村子,也不允许村民外出。”


摩尔补充道,“昨天,几乎所有的富裕家庭也都撤出了村子,而其他继续拒绝评论抗争的人把自己关在高墙铁门之后。”(《每日电讯》,2011年12月14日)


12月11日传来薛锦波在看守所“自然原因”死亡的新闻。马克思曾经说过“革命有时需要反革命的刺激才能向前推进。”而薛锦波的死起到了这样的效果。在此后的日子,村民举行了最大规模和最坚定的游行示威。根据对以前员警惯用手法判断,薛锦波显然是受到了旨在摧垮他的精神让其“坦白”的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尸体的状况显示出有可能遭到酷刑的迹象:手腕肿大,拇指被折断,额头和下颚出血,鼻孔有血,整个颈部黑色,其前胸后背有淤青。


尽管中共省委的代表在12月达成协议时承诺归还尸体,但之后两个月员警一直拒绝将薛锦波的尸体交给他的家人。因为后者不愿签署一份接受警方所说的薛锦波死于“突发心脏病“的声明。 2月16日,警方虽然最终交出遗体用于葬礼,但却规定了苛刻的要求。参与葬礼的人数被限制(以防止其变成新的反政府示威),家人和其他参加葬礼的人不允许拍照(以阻止被折磨的死者遗体的画面被传播到网上)。薛锦波的女儿薛健婉在她的微博上详细描述了她父亲的遗体被当局扣留,以便向他的家人施压令其放弃抗议。 “我不确信尸检是陷阱还是真相。”上个月她在微博上写道。在2月10日乌坎第二轮选举中,薛健婉以最高票当选为一名村代表。


一位参加被推迟了很久的薛锦波葬礼的朋友描述员警是如何对这个家庭进行恐吓的:“他像冰块一样被冻了两个月。即使经过化妆后,他的面部仍然发黑。每个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很悲痛,特别是他的女儿和妻子……她们哭到呕吐,吃不下饭,甚至无法站立。(《南华早报》,2012年2月17日)



继续阅读:中国乌坎抗争及其教训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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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5 01:47:0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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