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航一号 于 2020-9-21 17:2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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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于1934年4月《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列昂-托洛茨基(Leon Trotsky)意大利法西斯声称民族”神圣利己主义”是唯一的创造性因素。在把人类历史简化为民族的历史之后,德国法西斯进一步把民族简化为种族,把种族简化为血统。此外,在那些政治上还没有兴起–或更确切地说是蜕化为–法西斯主义的国家中,经济问题越来越被迫纳入到民族的框架中。并非所有的国家都有勇气在它们的旗帜上公然写上”独裁”二字。但各地的政策的都正在尽可能地像种族隔离一样把民族生活与世界经济疏离开。仅仅20年前,所有的教科书都说,产生财富和文化的最强大的因素是基于人类在自然的和历史的条件下发展所形成的世界范围内的劳动分工。但现在变成了世界范围内的交流是所有不幸和危险的来源。回家吧!回到民族家园中吧!我们不仅必须纠正美国海军佩里将军打破日本传统”专制”统治的错误(译者注:日本历史上著名的”黑船来航”,美国海军准将佩里(Matthew Perry)率领4艘炮舰于1854年强迫日本开放贸易);同时还必须纠正克里斯托弗-哥伦布所犯下的更大的错误,是他使得人类文明领域如此过度扩张。
墨索里尼和希特勒所发现的”民族之不朽价值”正与19世纪所创造的”虚伪的价值:民主和社会主义”进行着决死对抗。由此我们进入了与旧的初级读物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更糟糕的是,步入了与无可辩驳的历史事实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只有恶意的无知才能在民族和自由民主之间形成如此鲜明的对照。事实上,现代历史上以荷兰独立斗争为肇端的所有解放运动都兼有民族和民主的性质。为将被压迫和被分裂的民族唤醒,从而使他们的斗争统一起来而摆脱外族统治;如果没有一场争取政治自由的斗争是不可想象的。法兰西民族就是在18世纪末所爆发的民主革命风暴中得以统一。而意大利和德意志两个民族国家也是从19世纪的一系列战争和革命中所形成的。而美利坚民族的强有力发展也是始于18世纪的起义而得自由之洗礼,后于内战中北方对南方的胜利而得以最终保证。即非希特勒也不是墨索里尼发现了民族。现代意义上的-或更确切地说资产阶级意义上的-爱国主义是19世纪的产物,法国人的民族意识也许是最保守和最稳定的,但它恰恰就植根于民主的传统之中。
世界经济的增长
但是,人类社会的经济发展早已推翻了中世纪的”排他主义”,也不可能止步于民族的边界。世界交流的发展和民族经济的形成是平行发展着的。这种发展的趋势-至少对发达国家而言–通过经济重心从国内市场向国外市场的转移而得以表现。19世纪是以民族的命运和经济生活的命运相互的融合为标志,但我们这个世纪的基本趋势却是民族和经济生活之间日益增长的矛盾。
德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其中最有活力的一个因素。在19世纪中叶,德国人认为自己被圈禁在几十个封建邦国的笼子之中。德意志帝国建立后不到40年,德国工业在民族国家的框架内被严重窒息。世界大战(译者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要根源之一是德国资本在争取突破到更广泛的领域。希特勒作为一个下士在1914年至1918年参与的斗争的目标不是统一德意志民族,而是在著名的”统一欧洲”的口号下为建立超民族的帝国的计划而战。如果欧洲在德国军国主义的统治之下统一起来,欧洲将需要为完成一个更大的任务-统一整个地球-而成为练兵场。
但是德国并不例外。她只是以比其他民族的资本主义经济更激烈的和更具侵略性的形式表达而已。这些趋势之间的冲突导致了战争。确实就如所有的历史宏剧一样,战争所导致的诸多方面的历史问题也附带地促进了欧洲较落后的部分-沙俄和奥匈帝国-的民族革命。但这些都只是对已经过去的一个时代的迟来的回声罢了。从本质上讲,这场战争是帝国主义性质的。试图用致命的和野蛮的方法解决历史进步发展的问题-即把世界范围的劳动分工形成的各地区经济生活组织起来。
没有出路
不用说,战争并没有成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相反,它使得欧洲的分崩离析变得更为严重。这加深了欧美之间的相互依存;但同时,也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对立。它推动了殖民地国家的独立发展,同时也在殖民地市场中加深了中心城市间的相互依赖。由于战争,过去所有的矛盾被进一步激化。在战争结束后的前几年里,当欧洲处在美国的援助下从上到下忙着恢复其被破坏的经济,人们可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恢复的生产力必然意味着重新兴起导致这场战争的所有邪恶因素。当前的危机综合了过去所有资本主义的危机,也标志着民族经济生活的危机。
国际联盟试图将军国主义的方式转变为外交的方式来解决战争未能解决的任务。鲁登道夫(译者注:里希-鲁登道夫(Eric Ludendorff)德国元帅)未能用剑”统一欧洲”,布里昂(译者注:阿里斯蒂德-布里昂(Aristide Briand),法国外交家,国际联盟发起人之一)企图用如饴的外交手段来建立”欧洲合众国”。但是,一系列无休止的政治、经济、金融、关税、货币会议所展现给我们的是,在时代所赋予的不可推延和急迫的任务面前统治阶级无耻的破产。
理论上这一任务可以归纳如下:当要确保所有居住在欧洲的人都能享有文化发展的完全自由之时,欧洲又如何得以保证作为一个完整的经济体?统一的欧洲如何融入整合的世界经济之中?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许并不是将民族神圣化,而是与此相反,需要完全解放民族国家强加给生产力的束缚。但是,欧洲的统治阶级由于军事和外交方法均遭破产而士气低落,从相反的方向来处理今天的任务;也就是说,他们企图用武力使经济从属于过时的民族国家。古代希腊传说中,强盗们将人置于床上而锯成一致尺寸的故事正在以更大的规模重现。不是给现代技术提供更大空间使其发挥,而是统治者把活生生的经济有机体切分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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