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在《1848到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讲了这么两段关于流氓无产阶级的话:
“为了这个目的,临时政府就编了24营别动队,每营1000人,由15岁到20岁的青年组成。这些青年大部分属于流氓无产阶级,而流氓无产阶级在一切大城市里都可遇见,并且是与工业无产阶级迥然不同的。这个阶层是产生盗贼和各式各样罪犯的泉源,其组成部分都是专靠社会餐桌上的残羹剩屑生活的分子,无一定职业的人们,即游民——gens sans feu et sans aveu;他们依各人所属民族的文化水平高低不一而有所不同,但是他们随时随地都保持着拉查罗尼的特点。他们的性格在受雇于临时政府的青年时期是极不稳定的,虽能作出轰轰烈烈的英雄勋业和自我牺牲的事迹,但同时也能干出最卑贱的盗窃行为和最龌龊的卖身勾当。临时政府每天付给他们1法郎50生丁薪饷,就是说,收买了他们。临时政府给他们穿上特别制服,就是说,使他们在外貌上跟身穿工作服的人们有所区别。他们的指挥官,一部分是由政府指派常备军军官担任,一部分是由他们自己选出的一些资产阶级年轻子弟担任,这些资产阶级子弟满口要为祖国牺牲和为共和国效忠的高调都把他们迷住了。”
“波拿巴分子对他这个人的魔力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他们派出成火车成马车的巴黎流氓无产阶级组织十二月十日协会的成员到处跟着他捧场喝采。”
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马克思提到:
”对制宪国民议会的这个声明,巴黎无产阶级回答以六月起义,这是欧洲各国内战史上最巨大的一次事变。结果获得胜利的仍然是资产阶级共和国。当时站在资产阶级共和国方面的有金融贵族、工业资产阶级、中等阶层、小资产者、军队、组成别动队的流氓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牧师和农村居民。而站在巴黎无产阶级方面的却只有它自己。“
“这类提案中包括了给下级军官每天增加四个苏的津贴的建议,以及为工人创设“荣誉贷款银行”的法案。金钱的馈赠和金钱的借贷,这就是他希图用以诱惑群众的远景。馈赠和贷款,这就是显贵的和卑贱的流氓无产阶级的全部财政艺术。”
“因此,波拿巴也有理由巡游法国各省,并按照他所幸临的每个城市的情绪,或多或少公开地吐露自己的复辟计划,为自己张罗选票。波拿巴的这次巡游,被大型的官方报纸——“通报”[和小型的、波拿巴的私人通报捧作胜利的游行,在这次巡游期间,到处都有十二月十日会的会员们随驾陪行。这个团体在1849年就成立了。它名义上是个慈善团体,实际上是由巴黎流氓无产阶级组成的一些秘密团体,每一个团体都由波拿巴的走狗们领导,总领导人是一个波拿巴派的将军。在这个团体里,除了一些来历不明和生计可疑的破落放荡者之外,除了资产阶级可憎的败类中的冒险分子之外,还有一些流氓、退伍的士兵、释放的刑事犯、脱逃的劳役犯、骗子、卖艺人、游民、扒手、玩魔术的、赌棍、私娼狗腿、妓院老板、挑夫、下流作家、拉琴卖唱的、拣破烂的、磨刀的、镀锡匠、叫化子,一句话,就是随着时势浮沉流荡而被法国人称作la bohème〔浪荡游民〕的那个五颜六色的不固定的人群。波拿巴把这些跟他同类的分子组成十二月十日会即“慈善会”的核心,因为这个团体的所有的成员都和波拿巴一样感到自己是需要靠国内的劳动群众来周济。波拿巴是流氓无产阶级的首领,他只有在这些流氓无产者身上才能找到他自己的个人利益的大量反映,他把这些由所有各个阶级中淘汰出来的渣滓、残屑和糟粕看作他自己绝对能够依靠的唯一的阶级,这就是真实的波拿巴,这就是sans phrase〔不加掩饰的〕波拿巴。他这个老奸巨滑的痞子,把各国人民的历史生活和这种生活所演出的一切悲剧,都看作最鄙俗的喜剧,看作专以华丽的服装、词藻和姿势掩盖最鄙陋的污秽行为的化装跳舞会。”
“波拿巴是一个浪荡人,是一个骄横的流氓无产者,他比资产阶级的骗子有一个长处,这就是他能用下流手段进行斗争。”
“军队本身已不再是农民青年的精华,而是农民流氓无产阶级的败类了。军队大部分都是招募来的新兵,都是些替手,正如第二个波拿巴本人只是一个招募来的人物,只是拿破仑的替手一样。”
“但是波拿巴首先觉得自己是十二月十日会的头目,是流氓无产阶级的代表,因为他本人、他的亲信、他的政府和他的军队都属于这个阶级,而这个阶级首先关心的是自己能生活得舒服,是从国库中汲取加利福尼亚的彩票利益。”
可见,流氓无产者与出卖劳动力获取生活资料的一般无产阶级不一样,他们的劳动力再生产往往依靠直接侵犯无产阶级利益的抢劫、勒索、偷窃及其他犯罪行为实现。资产阶级想要收买一般无产阶级,需要提高工资、改善工作条件、建立福利国家等长期的阶级妥协。但是想要收买流氓无产阶级,则只需要短期内给一些补贴即可。
资产阶级雇佣流氓无产者通常是为了去干通常资产阶级法治范围所不允许的“脏活”,比如威胁、暗杀、殴打等。这些阶级镇压手段让资产阶级正规军和正规警察力量去做会严重损毁资产阶级统治的合法性。这种交给流氓无产者再合适不过。
中国的强拆队、部分“协警”、收钱办事的五毛;美国的Antifa,和一些打着黑命贵旗号搞打砸抢,迫害(包括黑人在内的)劳动群众的社会渣滓,主要由非法移民构成的毒贩、黑帮、皮条客,都是当代流氓无产者的典型代表。资产阶级和流氓无产者之间往往存在同盟关系,在资产阶级国家能力衰弱的时候,往往愈发依赖流氓无产者。中国的流氓无产者自然有当地的保护伞,美国的流氓无产者则有明显倾向于他们的司法系统、主流媒体和身份政治意识形态打手的掩护。
至于革命者和流氓无产者之间的关系,我们当然知道流氓无产者原本未必如此。但只要他们用暴力、毒品、卖淫等欺压和腐化劳动人民,那么和他们互认“阶级兄弟姐妹”就只能在打垮他们,改造他们之后才能实现。我们当然同情蒋军壮丁的遭遇,但是只要他们现在还在杀害革命群众,那么就只有打败他们,缴了他们的枪才能教育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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